戾气滔天的剑意精确无比的与江别尘擦肩而过,远处的半边山峰都直接被削平一半,余威划过他手臂,瞬间搅碎大半血肉,森森白骨裸露在火光中。
江别尘似是不敌,抱着江颂踉跄几步,眉头轻蹙,很是不解的开口:“玄祖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所谓何事呢?先前平白无故扣押我家孩子也就算了,如今这架势,莫非要杀了我们不成?”
“装模做样。”
郁叙白声音寒凉,阴鸷的盯着江别尘。他知道留影石的事就是这人故意的,被他藏起来的乾坤袋会落到江颂手中也和江别尘脱不了关系。
自私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几千年下来,这个废物还是一如既往地叫人厌恶。
握在手中的天衍因为饮妒咽戾,微微颤栗着发出细微爆鸣,几乎不等江别尘站稳,便急迫的袭上去。
谁都不能带走江颂。
谁都不可以!
血戾滔天的杀意直冲江别尘,后者唇边笑意微敛,眸底翻涌出不耐,却也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突破白玉京束缚,和天道斗得两败俱伤的郁叙白,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期,此时不杀他便是后患无穷。
思绪翻涌瞬间,江别尘当机立断的转身,被他抱在怀中的江颂正从兜里掏止疼药,一股脑的塞进江别尘嘴里。
后者看都不看,下意识张嘴吞下去,似乎即便吞的刀子也毫不犹豫。
江颂看得目色微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江别尘推到宗门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洛闻馨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转头跳上乔渊的玉舟,眨眼便离了太虚玄清宗数百里。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江颂目瞪口呆,直到洛闻馨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平缓地解释道:“宗主早就有过交代,让我和乔渊守在宗门前接你离开,去蓬莱岛,莫要害怕。”
“那他呢?”
江颂脸色发白,急到声音发颤,“他怎么办?”
一直紧紧盯着后面,被先前威压骇得浑身冷汗的乔渊转头,话都说不利索。
“宗主,宗主说,他,他能回来。”
其实原话是——
“不用担心我,我家颂颂活着,我怎么可能舍得死掉呢,那样就太可惜了不是吗?”
明明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却硬是让洛闻馨二人脊骨发寒,莫名觉得惊悚。
大概是因为江别尘说这话时,含笑的眉眼中溺了太多的……痴迷?
洛闻馨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形容,毕竟对于江颂的养父,露出这副神色属实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似的。
飘飞的思绪落入的境地越发诡异,直至江颂忽然开口问他们:“你们,有听到陆衔辞的消息吗?”
念到那三个字眼,江颂都有些克制不住哭腔,眼眶泛红,努力维持人设不哭出来。
洛闻馨和乔渊面色微愣,转而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江颂压着绵软的哭腔,故意凶巴巴的问。
最先忍不住的是乔渊,声音涩哑的开口问江颂:“……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大师……”乔渊下意识应声,挤出两个字后又涩哑生硬地转了称呼。
“……陆衔辞堕魔,坠入鬼渊,献祭百万生灵,生生撕开鬼渊封印,导致如今九州四海鬼祸横行,生灵涂炭,各宗门派损失惨重。”
“不可能!”
江颂想都不想的就大声驳斥乔渊:“你肯定在骗我!”
“陆衔辞,他,他就是个废物!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不要胡说八道!”
乔渊张嘴想说话,可看这小孩如同被惹怒的小兽,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捏着拳头气息急促,似乎只要乔渊再敢多说陆衔辞的一句不是,他就能冲上去打人一样。
“江颂,你喜欢陆衔辞?”
洛闻馨忽然出声,惊得江颂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声音特别大的反驳:“没有!谁会喜欢那种废物!我巴不得他死掉,最好永远不要来抢我的太虚玄清宗!”
“那你怎么哭了呢?”
“风大,眼睛进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