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腰间的手绵柔无骨。
夜风从窗牖细小的缝隙里滑入,妃色的纱帐在风里轻晃,琼花金铃响音轻缓。
沈卿尘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挪了,手臂撑起身体,与她隔开寸许距离。
“陪你,做何事?”他平复了几下呼吸,嗓音还是哑着。“正事是何事?”
他还是将话问清楚为好。
毕竟某种事一旦开了头,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如常隐忍克制,处处顺她的意。
江鹤雪分毫不退,手指寻到冷凉的白玉带扣,按住扣针,针尾一抬,将他的腰带从中抽出。
但她没松,手还攥着,娇笑了声:“都这般了,我叫你停,你会停么?”
他的反应过分明显,隔了这般距离也感受得清晰分明,她耳际滚烫。
“会。”沈卿尘回答她。
江鹤雪手一松,玉带坠地。
“那要如何,才不会停?”她咬着话头不松给他,手搭上他的肩,褪他的外衫。
沈卿尘配合地将两手次第抬了,没答。
江鹤雪不催,手又探入他衣摆,去勾他中衣的系带。
沈卿尘依旧配合地由了她。
江鹤雪第一回完完整整地瞧见他的胸膛。
冷白似玉,又因主人抑不住的情意与羞赧而透着淡粉,肌肉块垒分明,线条整齐漂亮,他用力时会更深陷几分,愈加紧实精致。
撑在她身边的手臂同样冷白透粉,精壮诱人得如同刚出水的莲藕。
江鹤雪吞了下口水,有点想咬。
而她想就会做,稍一侧身仰头,牙尖咬上他大臂的一小块肌肉,细细地碾。
和莲藕当然不同。
刚出水的新藕是脆嫩多汁的,最宜加以酱醋盐糖的调和汁凉拌,当然万不可有芫荽与胡椒;而老藕粉糯香醇,更宜与排骨一同炖汤,若是加点鲜甜的玉米粒,就再好不过了。
而眼前的这节藕臂,江鹤雪无法如莲藕般细品口感,唇一松,便瞧见上面多了道极浅的红痕。
再一瞧撑在她颊侧的手,手指微蜷,手背上青蓝筋络微凸起,似忍得极为辛苦。
“这般,可还会停?”江鹤雪转回头,稍有些心软了,又恶劣地不想放过他。
“正事是何事?”沈卿尘没答,重复问。
他额上覆着层薄汗,冷白面容此刻潮红。
江鹤雪深知,他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
因而他一旦重复,通常是代表他的隐忍到了极点,耐心即将告罄。
也通常代表着,此事不会轻易翻篇。
当然,江鹤雪也不想让此事轻易翻篇。
她也想瞧瞧,传闻中冷淡寡欲、新婚夜都能将她推开的人,沉迷于情事中,又是何种模样。
想瞧他动情时晦暗的瞳眸,倒映出的她,是否会更为动人。
“都到这般程度了,你还与我明知故问……”她指尖在他胸口,划圈划了半个弧,却倏然停住。
视线从他光裸的胸膛下落,落在自己完好到堪称齐整的罗裙上,落在半分未褪的罗袜与绣鞋上,最后又落回他攥着锦被的手上。
江鹤雪惊觉,事到如今,他竟规矩到只是抱着亲了亲她。
一寸不该碰的地方也没碰,环她用的都一直是手臂。
沈卿尘仍在给她留拒绝的机会。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滚热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