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濯顺从地抚上他的腰和背脊,生疏只是一瞬,而后就反客为主,细细摩挲,直到触碰了他的脖颈,轻柔抚过那些伤痕,和还有些戳手的短发。
若不是怕他高烧刚退冷着,真是要脱了好好摸一摸。
虽然不太合时宜,可比拥抱亲吻都要有用些。人偶可做不得这么逼真,他在好好地、慢慢地醒过来。。。。。。
“怎么剪这么短?”
徐雪尽安抚他:“上回骑马,我这头发被风吹起来,乱成一团不说,还扯得我头皮疼。。。。。。我从现在开始好好养,几年后,就又是你喜欢的模样了。”
甄云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又亲了亲他的发尾:“娘子,我都喜欢。”
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哪怕有一天徐雪尽想不开直接剃了头出家,他也要追着去吻他的发顶。
不是海市蜃楼,是他一个人的菩萨。
只是心疼这么爱漂亮的一个人,为了回到他身边,受了这么多苦。甄云濯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摸不够一般,愈发用力。
“等等。”徐雪尽蓦然按住他的手,声音忽然有些咬牙切齿,“别摸了,我就是哄你确认一下,你差不多得了。”
甄云濯:“。。。。。。你哄我,连一炷香都没有。”他这回彻底醒了,不是那些话本子里以我之躯,容你百年寒冰的柔情醒法,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的醒。
“不是。。。。。。等等!”徐雪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琢磨了下自己身体的感受,然后委婉地说,“我看你快比我还瘦了,这都快半年了,当初梁大夫说就能保你半年。。。。。。你怕是身体要不行了吧?”
若不是徐雪尽脸有些红,甄云濯会以为自己抱了个贴着徐雪尽脸皮的梁弄。
“虽然不晓得娘子何出此言,但还是不牢娘子操心了,我还死不了。”甄云濯掐了一下他的腰,半倾了身体,徐雪尽瞬间从“娘”又变成了“娘子”,“你倒是先摸摸我,再说瘦不瘦、行不行的话!”
嗷嗷嗷,好像戳了一下他家世子的逆鳞,伤着他自尊了。徐雪尽这半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把甄云濯气得翻白眼的徐雪尽了。
“不能摸。我改口,不是你不行,是我太行了。”忠言逆耳,可这是他家夫君,他还是得实话实说啊!
“什么?”甄云濯捏他下巴,脸上认真地疑惑了。
“我起反应了啊,你没有吗?”徐雪尽一脸理所应当。
甄云濯:“。。。。。。”
见他表情凝滞,徐雪尽知道他肯定是难过了,马上真心诚意地哄他,“虽然你以前只是抱着我就跟发那啥似的,但是你中毒生病了,因而都是正常的,好哥哥,你别慌。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就当是我太饥渴了。”
甄云濯:“。。。。。。”
“额,不是不是。。。。。。是我心疼我自己来着,你看我现在也在生病,哪里耐得住你这么生猛是不是?”徐雪尽疯狂找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慢慢试试?”
甄云濯:“。。。。。。”
真是久违了。
这是大半年来,他第一次被气笑了。
那种思念的刻骨,重逢的小心、捞月一般都不确信、患得患失。。。。。。这一瞬消散得干干净净,他们彼此对视,从无语到无奈到释然。
到终于落地,回到最初。
安静了一会儿,二人都没忍住笑起来。
“哥哥,不伤心了,好不好?”徐雪尽伸手揽他脖颈,小心翼翼的。
甄云濯将人抱起来拥入怀中,真心诚意地道:“不伤心了。”
他们都找回了彼此,只有彼此了。
徐雪尽悬着的心总算缓缓放下,他还存了许多情话,正要字字说尽,两具身体中间却忽然一空,这回他毫无阻碍地完全贴近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
甄云濯很是淡定地看着他:“你发烧时不老实,手脚并用,一会儿哭一会儿要抱,整个人往我身上爬,不让我走,去方便也不行。”
徐雪尽:“。。。。。。”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头皮微微发麻,他试图阻止甄云濯,“那个。。。。。。”
“我虽然半死不活但还算血气方刚,你生病我又舍不得动手动脚,老被你蹭也不是个事。”甄云濯冷眼瞟他。
“好的我知道了,别说了,对不住。”徐雪尽火速滑跪,伸手想要捂着这人的嘴。
“中间隔些衣服是没法子的事,我想不出既能抱你又能控制自己的好办法。倒是没想到竟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甄云濯轻松容易掐住他的手腕,拉到被褥里,任人怎么挣扎怎么扭都不松,“你摸摸,看看行不行?还有,我喜欢你才想和你亲近,怎么着到你这里就成了发、情?”
徐雪尽急得边骂边道歉:“我错了!你给我撒开!不许重复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