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疼痛,也不是快乐,而是一种纯粹的,“被标记”的感觉。
像是在宣告:你不再属于你自己。
她蜷缩在地毯上,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是谁?
是谁买了她?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张在“伊甸园”后台数据里见过的,对她表示过“浓厚兴趣”的客户面孔一一闪过。
是那个喜欢收藏各种“萝莉”的石油大亨?
还是那个有特殊虐待癖好的金融巨鳄?
又或者是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私下留言却无比露骨的大学教授?
每一个可能性,都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战栗。
她曾经为自己一百零五万的高价而自豪。
这个价格将绝大多数心怀不轨的庸人挡在了门外。
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多享受几年这样虚假却安逸的生活,直到……直到她过了“赏味期”,被公司以另一种方式“处理”掉。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那个看不见的买家,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已经对她举起了枪。而她,就是那只被瞄准的,无处可逃的猎物。
这一夜,茉茉彻夜未眠。
她没有开灯,就那么抱着膝盖,在黑暗中枯坐了一整晚。
巨大的公主房,此刻像一个冰冷的牢笼。墙上那些可爱的玩偶,此刻仿佛都长出了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她,嘲笑着她的天真。
她想起了公司的“教官”,一个面容精致但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冰冷的女人。
“记住,你们是‘伊甸园’最完美的作品。”
“你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取悦客户,满足他们的一切幻想和需求。”
“你们的身体,你们的情感,甚至你们的每一次心跳,都属于购买你们的主人。”
这些话,曾被她当做耳旁风。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是例外的。
现在,这些话语却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化作尖锐的冰锥,刺进她的骨髓。
她想到了体内的那个装置。
她还记得第一次被植入时的感觉。
那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在一间纯白色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房间里。
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将她按在手术台上。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因为“教官”告诉她,这是成为“完美作品”的必经之路。
冰冷的仪器刺入皮肤,一种难以言喻的异物感在她身体最深处扎下了根。
后来的“校准”训练,才是真正的噩梦。
技术人员会通过终端,远程激活那个装置。
他们会测试“快乐”的阈值。
一股股强烈的,不属于她自己的快感电流会毫无预兆地席卷全身,让她在瞬间攀上云端,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发出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声音。
那种快感是如此的纯粹和猛烈,却又如此的空洞和虚假,因为它不包含任何情感,只是一种生理机能的强制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