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拒绝。元弋思索着这句话,微抬面具露出嘴唇。
下巴上裂痕隐现。像是下半张脸在支离破碎的边缘。
把屈景烁没喝多少的残酒一口饮尽,元弋戴回面具,目光柔和地凝视伏在他自己双臂上的屈景烁。
面具下的嘴角越抬越高,元弋的声音很轻,但是有压不住的兴奋:
“哪怕吃了那么多苦,哪怕你很需要‘宋会长’代表的一切。”
手指欲触而不可得地细细描摹屈景烁侧脸轮廓,想摸而不能摸地虚虚拂过透明的绒毛,元弋目光闪动:“可你还是——”
抬手按住胸口,元弋无可奈何地忍着痛楚笑了。
这种感觉是什么?明知会痛,但还是要靠近,要注视,要思念。
让人勇敢、让人愚蠢、让人无悔。
屈宅。
萧雪音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最初,只是脑子里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和记忆碎片。
碎片都是美好的。
碎片里另一个主角,有张跟他未婚妻子一样的脸。
——后来,他脑子里被查出肿瘤。
那道声音诱惑他,说,按他说的做,自己就能再想活多久,便活多久:
“你还有那么多富贵没有享,还有那么貌美的妻子没有尝,你甘心死吗?”
“你甘心吗?”
他当然不甘心!于是他就开始按照那道声音的指示去做。
后来他彻底变成了不人不鬼的状态,那道声音才告诉他,原来,那道声音便是飘荡到此界的一块碎片,也就是他们口中的——
“鬼”。
他在这个老“鬼”的指引下变成了新“鬼”。
肿瘤停止生长,身材变形,同时具备某些特殊能力。
而代价是,他需要不断吸收新死的,阴时出生的人的灵魂。
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沉迷,越来越离人远,离鬼近。
一次跟新夫人去戏园子听戏,他嗅到了一股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搏杀和吞噬欲望的气息。对方比他强很多,很多。他为了能早日把那股力量收归己有,牢牢地占据他现在已经占据的一切,更加剧了吞噬灵魂的速度。
而同时,他跟那道声音的融合也在加剧。
他想起了更多。
困难时“阿景”卖专利支持、不自信时的鼓舞、因为抢一个姓乔的男人开始被对方疏远、到最后因为凌渊决裂……
“凌渊”。
他无法忘记这个名字,每次念出都含着黑色的血,刻骨的恨!
“上辈子,我才是先来的。”
可是。萧雪音远远看着自己的妻子。那究竟是上辈子的事。
他打不过那只狮子。老“鬼”的经验告诉他是执念不够强。
或许吧。
只有一半的他在留恋这个妻子。
而另一半的他,则是只剩下恨。
恨初遇的惊喜那么大,恨后来的失望那么大;恨他们不是一个;恨明明这么像,却又这么相反。
一半的他的占有欲,这么一点儿执念,不足以支撑他战胜那个鬼帝级别碎片。
即便那碎片,因为太强,又或者其它原因,受到这个世界排斥,只能每夜出来那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