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对方明显要跟她拉开距离,她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体面地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不过关系可能要比之前更淡了吧。
中午还想请苏苏吃饭的打算也只能作罢,向舟收拾起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芳心离开了培训班。
对于向舟的心意,苏苏没有太大的感觉。
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她边往外走边给江望舒发消息:中午想吃什么?
苏苏:在食堂吃还是在外面吃?
她看看时间,才11:17,又继续发消息:或者回公寓吃?我现在去买菜。
11:25,江望舒还没回消息,很忙吗?苏苏捏着手机往医院快步走着。
或许是等消息的心太焦灼,她总感觉心里有点慌,脑子也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慌乱的心在她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更慌了,因为她看见一排黑色汽车停在医院门口,江望舒被一群黑色西装的男人围起来送往最中间加长的黑色汽车上。
江望舒对着她张了张唇,苏苏分析着她的口型,好像是在说“别过来”。她没听,反而加快速度跑过去,但是她拦不住,挡在她面前的人太高太壮,两双手像两个钳子一样钳住她的双臂和双肩,她越用力挣扎着,手臂也被拧得越疼。
如果她是魔鬼就好了,没人能抓住她,挥挥衣袖就可以将周围的人全部掀飞,再把江望舒抢回来,但为什么她只是一名普通人,普通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加长汽车缓缓驶离,而她却被人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动弹不得。
面前走来一个女人,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怒火和嫌恶,像在看阴沟里的臭老鼠一样,见一下都恨不得弄死它。
啪——
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苏苏只感觉耳朵一阵嗡鸣,有东西顺着耳朵流了下来,面前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感觉耳朵要坏了,真可惜,她还没听过江望舒说喜欢她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听到。
长路寂寂,庄园肃穆。
不到一年,她又回到这座牢笼,江望舒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正在修树枝的工人,心里却想着刚刚被人押着的苏苏,也不知道那个小傻子有没有挨打?
家里的佣人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整幢房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沓照片在翻看,脸上的怒意越来越盛,在江望舒走到他面前时达到了顶点。
江哲把手上的照片摔在她身上,站起来扬起巴掌狠狠甩过去,“江望舒,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才放你出去几个月,你竟然搞起了同。性恋,给我跪下。”
这个场面有些熟悉,像高一那年的夏天,外面热得人喘不过气,里面却冷得人喘不过气。
此刻她倒是有些佩服李诗悦了,可是一个被长期驯服的人又要有多大勇气才能举起反抗的战旗呢。
江望舒跪在地上,头稍低就能看见散落在地的照片,上面的苏苏笑得很软很可爱,她们在半空中相拥,她们在花丛里接吻,她们的眉眼藏着轻松愉悦,好像有治愈功能一样,她的后背没那么痛了,耳边的谩骂、谈话也有些遥远。
直到眼前的照片被人踩在脚下,像梦被打碎一样,后背的疼痛也变得清晰起来,像火焚烧山脉一样连绵不休地疼。
江望舒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下巴被人捏着抬起,她的妈妈一脸痛心地说:“舒宝,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失望,她也对这个家失望了,对父母失望了。
江望舒轻笑一声,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转眸,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名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她,但眼里又有一丝怜悯。
起初她还以为是给她处理后背的伤的,直到被人架起,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被后背的痛扯走了全身力气,她现在就像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的力气,最后羔羊被拖进了最左边角落的房间里等待屠宰。
印象里这个房间总是锁着的,从不让人靠近。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里面的样貌,布置得像个手术室一样,她被人放倒在病床上,后背痛得她有些气若游丝,精神也不那么集中了,头顶朦胧灯光下的人影有些熟悉——好像是某国顶尖的脑科及心理学专家,据说催眠术也很厉害。
原来高二那年给她催眠的人这么厉害啊,要是她没有学过心理学,她都不知道这人有多恐怖呢,将她的记忆扰乱,再篡改,更不知道她父母对她的掌控已经病态到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