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雁抬头看了眼,发现是路晓兮,便扯掉耳机,“是晓兮呀,没人,坐吧。”
“雁子姐,你吃饭还听课呢?”路晓兮明知故问。
吴鸿雁点了暂停,笑笑:“嗐,恶补一下专业知识呗,很多年都没有接触工作了,专业知识都快忘光了。”
路晓兮偷瞟了瞟她的表情,心情似乎不错,看起来似乎还不知道胡先生要提离婚的事。
“那个,雁子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呀?”路晓兮故作随意地提起。
“当然有呀,生活里的烦心事,每天都有很多呀,比如我女儿今天告诉我,二乘以五等于二十五。”吴鸿雁调皮地眨眨眼,开起玩笑。
路晓兮看着吴鸿雁似乎毫不知情的样子,如鲠在喉。
去他妈的职业道德,她心一横,打算和盘托出,让雁子姐早做准备。
“雁子姐,其实……听说你最近要离职是吗?”话到嘴边,路晓兮又咽了回去,急转了新的话题。
“咦,你怎么知道呀?我谁也没有说。”吴鸿雁疑惑地看向路晓兮。
“这个。。。。。。”
路晓兮正想着如何解释,吴鸿雁恍然过来,替她圆了话:“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鹿鸣律师告诉你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路晓兮不解。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多呀,反正我要走了,告诉你也没啥。我离职是为了跳槽,鹿鸣律师给我介绍了一份法务的工作。”
“什么?”路晓兮惊诧道,差点说漏了嘴,”你不是被开。。。。。。。”
“嗯?”吴鸿雁失笑,“你说什么?”
路晓兮尴尬地打了个马虎眼,“没什么没什么。雁子姐,你继续说,继续说。”
吴鸿雁没有在意,“其实我在这做实习生,太累了。我以为我可以从头开始,去实现我的律师梦想,但实际来了之后,我的心理落差也很大,每天看着你们这些比我年轻十几岁的女孩子,想起自己人老珠黄,我还挺受打击的,女人嘛,爱美的心还是有的。”
她哈哈笑几声,眉眼又沉下去,“最主要是,每天没有了陪伴我女儿的时间,所以我也早就想换工作了。”
“所以,你是自愿离职的?”路晓兮小心试探着。
“算是自愿的吧,家里……。”吴鸿雁蹙了蹙眉,又松开,“哎,工作现在是我唯一能够自主选择的部分了,自从出来工作之后,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现在只是身体累,但精神上,我觉得放松了许多。”
提起家里,吴鸿雁大约是想起了那个薄情寡义的枕边人,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疲惫,掩藏在眼角的几道鱼尾纹里。
路晓兮默了会,问:“那你的新工作,好吗?”
“好呢,起码比现在好多了。”吴鸿雁说,“说起这个,鹿鸣律师真的帮了我大忙,对方是他的客户吧,他为我写了份十页纸的手写推荐信,要不是他如此真诚,想必对方也不会冒险要我这个十年都没有工作的女人。挺好的,是一家国企做法务,薪资待遇都高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我有了更多的时间。”
路晓兮呆愣着听完。
口口声声呐喊着伸张正义的她,到目前为止,唯一做到的事情,只有心怀怜悯。而鹿鸣,那个她痛骂着鄙夷着不懂法的男人,早就在法外情理中,找了一个合适的退路。
又蠢又浅薄的人,是她自己。
吴鸿雁若有所思,突然拍了拍路晓兮的胳膊,问:“晓兮,你恋爱或结婚了吗?”
路晓兮讷讷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