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瑜的眼圈又红了,眼泪没出息的掉啊掉,开始肆无忌惮的蹭啊蹭。
冷奎等人站得不远不近,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小顾总的音量坦坦荡荡。
“哭的丑死了,以后不许在外面哭,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找了个丑媳妇。”
王卓把脸扭到一侧,神情尴尬。
冷奎巍峨不动,面不改色。
无意得知小老板私情的二位打工人,后背都挺得直直的,脑子里在飞速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直到颜瑜缓和了情绪,在顾沉白的安抚下,重新生动起来,王卓和冷奎才慢慢松懈下来。
精心烹制的菜肴,从炙热到炎凉,除了空气中隐约留有的余然香气外,一切的期待和幻想都被无情冷却。
颜重海疲惫不堪,王卓代表顾沉白上楼慰问后,只带回歉意和对颜瑜那寥寥无几又有心无力的叮嘱。
颜瑜垂头丧气,整个人都不甚欢实,但出乎顾沉白的意料之外,颜瑜调整得很快,仿佛早已习惯接受这种无奈和忽视。
回到酒店枯等了一天后,顾沉白提前把颜瑜拎上回国的飞机。
而王卓被留了下来,接下来他要按照自家小顾总的指示,帮商楚预约最好的精神科医师。
登机后,颜瑜看到因接手王卓部分工作而公开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冷奎,神色揣揣不安,顾沉白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他圈在身边,要他不要担心。
回来的第一个晚上,颜瑜因为担心家人,和冷奎告发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开始脑补,自己即将被驱赶的桥段。
顾沉白唤醒夜灯,无奈坐起,捏着鼻梁,一脸困顿道:“你要是时差还没调回来,就下楼运动运动再睡。”
“你都不担心吗?”颜瑜把自己缩在羽被里小声反问。
“担心什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好不容回到家了又不睡觉?”顾沉白没好气地盯着这小笨蛋。
“可我们被看到了啊。”颜瑜一脸纠结,悄悄打量着心上人的神情。
“看到就看到了,我又不能让别人强制失忆。”
“要是他们告诉别人怎么办?”颜瑜都快担心的碎掉了,男朋友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顾沉白不想理他,把人薅进自己怀中,“那就听天由命!”
颜瑜还想叭叭,刚呜咽出声,就被困急的男朋友咬了一口。
他被欺负了也不懂反抗,不过好歹是被分散了注意力,没一会儿就哼哼唧唧起来。
第二天冷奎被顾沉白叫道办公室,他心下早就有所准备,但见到顾沉白递给他的一份资料时,依然不敢置信。
“人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安顿在景城,今年入秋前就可以进入景城分公司实习,但云城的项目忙着开业,就没顾得上跟你说,我想你不会怪我吧,冷叔。
”顾沉白神色淡然,态度笃定,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逐渐和远在京城的顾家掌门人一点点重叠。
办公区的中央空调给风自然适宜,如铁塔般伫立的冷奎,依旧汗湿了鬓角。
冷奎斟酌了好一阵才缓慢开口:“我不会背叛你父亲。”
顾沉白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败家子在背着我爸倒卖家业,不会让你戴上背叛这顶大帽子。”他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继续对冷奎道:“你和我父亲认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日退休。”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爸这个诉求不会变并很快就会达成。”
冷奎的腮部肌肉微鼓,死死不肯松口。
顾家独子,拥有大好的家世和前程,偏跟个同性搅和在一起,如果传出去也太过于炸裂了。
他从顾沉白高中起,就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守护,自然知道顾沉白就算跟董事长闹得再厉害,也是个内心相当有成算的年轻人,不会不承担家族的传承使命。
至于颜瑜,早在他搬进顾沉白家的那天起,关于他的一切资料早就汇报上去。
冷奎还记得电话中董事长的原话是:
“沉白性子独,但最重感情,他长大后就不喜欢我干涉他任何事,想来也是从小孤单惯了,能有个弟弟陪在身边,多培养一些责任心也挺好的,只要不耽误工作,你就帮我多照看一些,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董事长知道是这种培养,会不会后悔没有一早干涉?
入京几年,冷奎见过太多不成器的世家子不管联姻前还是联姻后,弄得家里家外鸡犬不宁。
顾沉白和他父亲一样,看重家族的名声,颜瑜之于他,不过是一时的迷失罢了。从冷奎的角度来讲,不希望本就感情疏离的父子二人再剑拔弩张。
所以自从顾沉白说有好消息要跟他回国当面谈谈的时候,他就做好杜绝一切诱惑的心理建设,同意今天见面其实是想私下里对顾沉白进行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