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起来,去书房。”
程危泠接住那截瘦削的手臂,温暖的掌心暖热了握住的一小片冰凉皮肤。
“你又看不见,还回什么信。”
感觉到对方的拒绝之意,伏钟的手臂搭在程危泠掌中,借力缓慢支起身来。
“不回信你可能马上就能在这见到沈年。”
未束的长发随着伏钟的起身,披散在他的身上。垂落的银白发丝下,乌黑的锁楔若隐若现。
那双不能聚焦的眼睛注视着程危泠,透着不容拒绝的淡漠。
到最后两人各退一步。
伏钟没能如愿去书房,但程危泠取来了矮几搭在床上,摆上了伏钟惯用的笔墨纸砚。
从几近干涸的经脉中抽取几丝游离的灵力,伏钟勉强获得了短短几分钟的视力,足够让他潦草读完沈年的来信。
信的内容一如往常,无非是问他近况是否还好,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趣事,其他的都是对沈年他哥沈夕的长篇吐槽。
——看来沈年并不知晓他已被程危泠软禁在此处多日。
伏钟执笔,也如平常一般,短短回复了几句,让沈年放心。
一点没提真实处境。
他虚弱多时,腕力大不如前,行笔之间难免虚浮,饶是一手字仍然意态殊绝如往日,但到底失了应有的笔力。
晾干墨迹,伏钟将信纸叠起,递给了程危泠。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发生的事?”
程危泠的手指一划,叠起的纸张卷了起来,旋即化为一只同样的纸鹤,灵巧地立在掌中,一扇翅膀 ,蹁跹飞入窗外的夜色中。
伏钟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在矮几上敲了敲,无所谓地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没必要让沈年跟着操心。”
“哪怕他是你这么多年的好友,你也这样瞒着他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危泠,听我一句忠告,别把不必要的人牵涉进来。”
眼前清晰的视野重新归为一片虚无,伏钟的声音沉了下去。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床榻上的矮几被拂到一边,程危泠语气森冷。
“是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当然。”
那只苍白的手探向程危泠的脑后,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黑发。
下一秒,程危泠感到脑后的手掌猛一使力,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压向片刻之前还神情恹恹虚弱不堪的人。
一个蕴着草药香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他一错愕,伏钟的舌尖已经挑开他的唇齿,颇有侵略性地入侵。
程危泠被按在床上。
伏钟银白的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垂在他的脸颊两侧,如雪一样堆叠在深色的丝质床单上。
那张蛊惑了他太久的脸上浮起一抹薄绯。
是他肖想了整个前世今生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