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必须止住些,他才能看清究竟伤了哪些脏器。
当然也有可能回天乏术,连血都止不住。。。
绿洲又陷入了往日的寂静,大火已然被扑灭,劫后余生的士卒面上没有抱着喜悦,只是看着呼吸薄弱的薛应,呆了眼眸。
“应儿!”
这声惊呼是薛图脱口而出,很突然,也很大声,所以没有人听见在这其中还有一声呢喃。
白竹看着树旁的人,他肚子破了一个窟窿,像一个木桶承载不住水,止不住地流血。
“薛应。。。”
薛应茫然地侧过头,轻声道:“父亲,你…来啦。”
他强撑着笑道:“这次。。。是我一个人的仗。”
薛图也笑得牵强,蓝色的眼眸溺着哀伤,道:“我儿自是厉害。”
薛图身后有人影在动,薛应昏沉的脑子辨了辨,才道:“嫂嫂。”
江和尘站在段怀舒身侧,眼中带着紧张的神情。
这个伤口他看得心凉,在那个解剖室中,这种死法他见过很多次。
江和尘紧着嗓子应声。
他道:“我在。”
薛应不太清明的眼眸在他和段怀舒之间转了转:“大哥和嫂嫂同娘和父亲一般恩爱,就。。。不要再闹别扭啦。”
薛应想了想又道:“如果有。。。下辈子,由我来监督你们。”
他喉间应是涌上了血,声音变得模糊。
他这话让江和尘答不上。
薛应也没等他的回应,蓝眸费劲地轱辘转,终于找到了一抹不起眼的身影。
薛应看着一言不发的白竹,面上有些幽怨。
他问道:“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白竹走近了几步,抿了抿唇,转开了话,道:“回京后,你不是要向小主讨要差使我两月。。。”
闻言,薛应毫无血色的脸出现了几秒怔愣,而后忍着疼笑了笑。
他笑得很有安抚性,道:“算了吧,本来名声就不好,还要再加个虐童,太丢人了。”
白竹变得嘴笨,他懵然地说着:“不是虐童,不丢人。”
这一路他和薛应建立起了互怼又并肩的友谊。对于薛应来说,白竹也是区别于他在京的纨绔同伴,再加上白竹小他七岁,在他心中不仅是友人更是弟弟。
薛应轻轻地摆首,旋即无力地勾勾手指,他在示意白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