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电闪雷鸣。
手心一松,棒球棍咣当坠地。洛云清回头看眼地上不知生死的人,慌忙擦着面如死灰的脸,一下,一下,又一下……
“老公。”他试图挡住身后的现场,装作感情好时那样,夹着嗓子:“打,打雷了,我怕~”
你来哄哄我。
“老公~”
就当没看见,就当这一切没发生,别骂我。
“老、公……”
他不知道擦了多少次脸,擦得脸颊通红,早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不下车?
害怕了么。
是啊,肯定是害怕了。
他一点也不乖。
明明已经铺好了国外的路,不会让裴珩之在国外好过,他还是,忍不住动了手。
可他没办法!
一想到躺在沙发上,被人拿刀对着的小雨,想到上辈子一个个离开的孩子,郁郁而终,为了不拖累他上吊自杀的婆婆,更想到他,精神错乱艰难熬过数个日夜,终于拾起希望准备好好生活却被害死……这股恨意,就像烙在他骨子里,永远无法消灭!
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种种经历,种种过往,只他一个人。
现在的他在裴厌离眼中,变成了什么样子?
洛云清低头伸出双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丝丝血迹,无不在告诉人,为了报复,他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这张漂亮的皮囊下,全是肮脏丑陋的算计。
“不要我了么……不要了也好。”
洛云清喃喃着,蜷了蜷手心。
滂沱大雨,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隔开,无名指上平平无奇的金戒晃入眼中,用力握住他湿透冰凉的手。
瞳孔蓦地扩散开。
僵硬仰起头望向撑着伞的人,看他嘴巴一张一合,雨声灌耳,声音隔着雨幕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在说什么?
啪!
直到车门关上。
坐进温度适宜的车内,洛云清方才回神,头上湿透的棒球帽早被摘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搭在脑袋上细细揉搓。
他碰了碰上下嘴唇,声带嘶哑:“你说什么?”
窗外,一道闪电半空划过。
裴厌离停下动作,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一字一字格外郑重:“别怕,有老公在。”
话落,春雷震天。
洛云清随即被人搂进怀里,耳边只剩下那鲜活的心跳声。
他紧紧抓着亲手熨烫过的西装,哽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