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中夹痒,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对了赶忙拿出来的干净帕子,咳了好久不止。
李景元默默起身,把窗户关上了。
他将盆里的红薯夹出,递到岑涔手边,“吃吗?”
岑涔下意识去接,可手将碰上的那一刻,李景元却将钳子收回了。将滚烫的红薯拿在自己手里,寸寸剥开。
岑涔不理解,这是干嘛呀?
可下一刻,却见对面的手,递来一个已经剥好的红薯。
岑涔喜不自胜,忙伸手去接,“嘶!”,好烫。不巧,重重的红薯砸到了盆的边缘,带翻了整盆炭火。
……
傍晚,李景元送岑涔到门口。
还如上次一般,岑涔眼睛亮晶晶的,风雪在他身后飘,“可以抱一下我嘛?”
李景元也如上次一般,冷静决绝地拒绝。
岑涔有些失落,但还是张开了胳膊,“抱一下吧,就一下。”
李景元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下次来,可以吃到糖梨酥嘛?”
李景元没理,转身,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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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
大雪下了好多日,岑涔成日闷在府里,偶尔雪下烹茶,偶尔檐下看书,其实透窗观雪也挺好的。
中间易兰之和蒋风逸来看过他几次,他很犹豫,要不要把安安的事告诉他们。可最终没有。
注定是要走的人,就不平白惹伤心了。
一日一日,时间在走,他的生命也在走,这些天,身子越来越难受。盖了很多床上好的被,可身上就是捂不暖,他躲进爹娘怀里,可还是冻的发颤。
也常常睡不着,整夜整夜地熬,可一旦睡下了,又很难再醒来。
前两天心口疼得厉害,像被万蚁不断钻洞、啃食,他总是大口大口地吐血,吐的脸都白了。
今天不知怎地,身上的毛病一下子全好了,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吧。
上午赖在爹娘怀里说了会儿话,本来没几句的,但话却越说越多,多到说不完了,干脆不说了。
下午要再去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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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后,路边的野草冒出了新芽,岑涔披着白裘大氅,在马车里掀窗看着。
好巧,这次又是岑涔刚来,手伸上去刚要敲门,门就被李景元从里面打开了。
对待岑涔,他还是淡淡的,“进来吗?”
岑涔笑眼弯弯地摆摆手,“不了。”
嗯?为何不进?李景元想不通。
可下一瞬,岑涔直接上前一步,扑到了他怀里。他身上毛茸茸的,有股药香。
莫名其妙的,李景元没有推开他,“风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