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此时意外出声:“诶!水面快没动静了!”
秦氏睚眦欲裂:“老太太,若我儿死了,我定叫你薛家满门陪葬!”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林丫头不顾与魏家婚约,与来路不明的野男人私奔苟合,她如今有这番下场,皆是因你这个母亲无底线的纵容和溺爱!你还不知悔改,当着宗祠族老的面口出狂言!疯了疯了,来人,把她给我压下去!”
“不!我的儿!”秦氏被人桎梏,按住身上经穴,身子一下发软,扑通一声跪地:“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的女儿无辜啊,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其中定有隐情!更何况!她是我与先夫唯一的孩子”
薛家老夫人何曾见过傲气如秦氏,如今也有与她低头认错的一天?半辈子了,亲子因这个女人与她离心,秦氏和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儿子,苛待自己嫡亲孙女,视一个继室女为亲子。
老夫人瞧这番情景,心中是说不出的畅意,那薛四姑娘隐在人后,见此情此景,也是扯出一抹亥人的冷笑。
要的就是秦氏赶来给她女儿收尸!
“奸夫□□,捉奸成双,秦氏,祖宗家法饶不了她,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一个奸夫□□!”
突然一声,身着华贵墨绿锦缎斗篷的妇人,护院开道,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一脸的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可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
这夫人此刻冷笑连连,眼底却是翻涌着止不住的怒意,她手中还拎着一根三尺长的乌黑发亮的马鞭,鞭梢竟还沾着暗红的、未干的血迹!
“不,不好了,咱们的宗祠大门被魏府的人撞开了!”
“什么!”
与此同时,家丁跌跌撞撞跑进人群汇报。
宗祠长辈一惊,视线纷纷落在这气度不凡的夫人身上。
来人正是魏二的亲母,魏家的二夫人,苏明兰!
苏明兰,将门虎女,在祁阳虽无人知晓她的身份背景,可这惊人的排场与气度,让整个河滩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声,还掺杂着河水拍打竹笼的哗哗声,以及那无力救女的母亲,呜咽的痛哭声。
而此刻,原本在竹笼里看戏的魏二,也不急着救人了。
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处深宅大院堪比戏曲班子还精彩的宅斗戏码,直到看到那墨绿斗篷的熟悉身影,桃花眼瞬间亮得惊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瞬间所有的惊恐委屈都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魏二带着哭腔大声控诉:“娘!娘!他们打我!他们踹我!河水好冷啊!她还骂我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魏二手一指,正是那一直不再出声,没了存在感的薛四姑娘。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薛锦云身上。
“娘你要给我做主啊!”他一边喊叫,一边努力想把被捆住的手腕抬高,想让他娘看清手腕上被勒出来的血痕,动作简直笨拙又滑稽。
然而,在他举手指向薛四的瞬间,那双盈满泪水的桃花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废柴表象截然不同的锐利审视,那一瞬间快到无人察觉,仿佛只是错觉。
“不是吧,这还真的是魏府的二少爷?”
“完蛋了,薛家这下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