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宇智波的疯子。”千手一名长老皱眉低语。
“……不是。”柱间轻声开口,打断了他。所有目光落到柱间身上。柱间看着那份密信上的素描,眼神一瞬怔忡,随即浮现出一点温和的笑意。
“她我认识。”他说,“是斑以前带来见过我的那个女孩。她还没我肩膀高的时候,就说要让战争彻底消失。”
“就是那个和你们一起在南贺川胡言乱语的流民女孩?”扉间冷哼一声。
“嗯。她长大了。”柱间语调温和,像是在讲某个旧友的事,“她说过,如果非要杀人才有和平,她就亲手杀到这世界服软为止。”
“听起来很宇智波。”扉间冷冷道,“现在成了‘阎刀姬’,你还觉得她是那个小姑娘?”
柱间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睫,缓声道:“她是不是那个小姑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认可的朋友。”
帐中静了一瞬。扉间低声道,“宇智波的血,会吞噬她。”
“那就等她自己走给我们看吧。”柱间笑了一下,那笑意里却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坚定,“她和斑一样强,也和你一样固执。现在她选择走自己的路。”
“你又来这套。”扉间不满,“大哥,我警告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宇智波身上。”
柱间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气,却没再争。
帐外夜风猎猎,“阎刀姬”之名如火燎原,燃至千手。
但在柱间心中,她从来不是什么“阎刀”,也不是宇智波。她是那个站在南贺川河岸边,盯着水面说“我想让所有人都不用再学会杀人”的小女孩。
她只是朝阳天音。
那一夜之后,扉间再没在帐中提起“阎刀姬”的名字。但他让情报班把所有关于她的战场记录单独誊抄,一份不落地送来他面前。
他看了一夜。卷宗堆在桌上,字句简洁却字字致命:“单兵突袭敌军后方,首级一百余。”
“独破侧翼,斩敌将。”
“以少制众,敌军退却。”
不仅是我方情报,敌方流出的传闻也在不断出现,“红眼女忍”、“夜中断阵”、“挥刀者不言一语”。
她不是普通的宇智波。她出手果断,杀伐决断,从不逞强,也极少失败。她在战场上像是按着某种规划在行事,每一步都算得精准,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这一点,才最让扉间警觉。
她不像大多数宇智波沉溺于愤怒与仇恨,而是理智地贯彻自己的目标。甚至不惜放下宇智波族人的骄傲,接受战术退让、埋伏、策反,只为达成胜利。
这样的忍者,不需要被命令就知道该做什么,也不需要劝导就能持续前行。她不是盲从者,也不是狂热者,而是清醒的行动者。
她比斑更沉稳,比其他宇智波更危险。他不喜欢她。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不确定。
如果她只是一把刀,扉间尚有应对之策,可她显然有自己的意志与方向。她不是工具,是一个“决策者”。
柱间说:“她是个好人。”
扉间却认为,她只是比别人更能忍,更擅长伪装自己而已。他将卷宗合上,目光冷静。
她迟早会成为敌人。
他会等着那一天,也会在那之前,做好所有准备。
——
三年后,战火并未真正熄灭。
宇智波与辉夜一族的战事终于暂缓,族人得以短暂休整。但千手、羽衣、雨宫等大族间仍暗流汹涌。忍界依旧是群雄割据的混战时代。
十七岁的天音已不再是那个初来宇智波、站在冲锋队最末端的少女。她如今在族中早有“阎刀姬”之名,参与制定前线部署,独立带队破敌,前线将士甚至将她的出战视为胜负的转折。她出手越发沉稳、干净,也越发沉默。
斑十九岁,已彻底成为宇智波的第一旗手,常驻正面战场。族中年轻一代中,他是无可动摇的领袖。
泉奈十六岁,虽仍少年气重,但经历战事洗礼后逐渐沉默,眼中藏起了所有的天真。
他们三人如今已鲜少同行出战,各自肩负起截然不同的战场责任。但每次重逢时,那些曾在家中小院生活的和平日子,依然会在目光交汇间悄然浮现。
这一年,宇智波族长田岛下令召开“统一西南”的战略议会,预备吞并数个中小忍族,以扩大势力、积蓄资源。天音被列入核心军议名单。
这一年,千手一族也有异动。千手柱间正悄然整合中立忍族,试图在战火之中建起一块“和平地带”。
这一年,是变局的前夜。
也是,告别天真理想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