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进了半敞的浴袍领口,消失不见。
只见宋灿盘腿坐在床上,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光,一副若有所思,神情很是凝重的样子。
“在想南云旗的事情,还是在想你哥的事?”褚镜樾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褚镜樾刚洗完澡,抑制贴还没来得及贴上,乌木沉香的信息素混着潮湿水汽,味道淡淡的,像是被水汽稀释了些。
他坐下的一瞬间,床垫微微下陷。
宋灿没有回头,顺势往后靠了些,直接半躺进褚镜樾的怀里。
褚镜樾在他靠下来的瞬间,就把人“接住”。
他放任自己深陷在这个带着清香的怀抱里,后颈腺体隔着抑制贴,都能感受到对方信息素的“撩拨”。
宋灿这回许是真累了,连天生的微笑唇,这会儿都扬不起笑容了。
“都有。”宋灿回道。
他低垂着眼睫,褚镜樾从身后,且明显高小半个头的角度看,灯光在他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衬托得睫毛更加细长。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由于过后似乎决定好了,宋灿忽然开口:“我哥想离婚。”
“原本好好说,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现在文渊腺体被废,要是我哥这个时候去提离婚,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宋灿到底是没有瞒着褚镜樾。
褚镜樾眸色微动:“皇室焦头烂额,二皇子腺体被废的消息现在并没有太多人知晓,我想他们为了皇室的面子,又或者是二皇子本人的面子,应该都会瞒下这件事。”
可正因如此,宋翎若在此时提出离婚,皇室绝不会答应。
至少短期内,绝无可能。
“如果不答应,我想进宫去找陛下谈谈。”宋灿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和褚镜樾开口。
褚镜樾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所谓的“谈”,无非是用自己的军功、用这些年积累的一切,去换宋翎的自由。
别看宋灿整天一副跟家里势不两立的样子,可褚镜樾却知道,他很在意亲情。
和宋冠清的针锋相对,也是如此。
如果他真的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甚至是抗拒,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倘若是真正的心死,是很沉默的。
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精力,宋灿还愿意争,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放下。
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对宋冠清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从小对他格外保护和照顾的大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帮宋翎离开那个牢笼。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褚镜樾没有任何的犹豫。
宋灿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一僵。
随即他坐直了身子,回过头来看着褚镜樾:“我不是那个意思。”
褚镜樾知道他误会了。
宋灿会说,只是因为这个谈判可能会用掉他的全部面子,所以他觉得需要和褚镜樾说一声,他不想让褚镜樾也卷进来,更不想让他为自己欠下人情。
褚镜樾板正了身体,对上宋灿的目光:“我知道。”
“可那是你大哥,是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褚镜樾眸色温柔到了极点,“我们是一家人,我一起去,这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