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女郎先前的侍女,不为女郎暖衾的吗?那冬天该有多冷啊……啊!婢懂了!就是先前的婢子不会做事,这才被赶了出去罢……不然女郎身边断不会没人侍奉的,女郎方才也断不会要亲自端水盆的!”
柏影已经完全把她收集到的各种细微线索串连起来,并且自动合理化了……
「……也没法儿和她说我也是刚来这家不久的。更何况告诉她或许还会挺麻烦。」
应逍对这聪明的小侍女很合逻辑但完全不符合事实的推理有些错愕,但出于自己的考虑,也就并不想纠正她什么。
“不必的,我不习惯和别人一张床……”
……虽然都是女孩子,但让人家给自己暖床也还是很羞耻啊!
“啊……那婢子便去问梁婆婆寻一张草席,睡在女郎帘外的空处。女郎若是要起夜或想寻热水喝,婢子都在的!”柏影虽然不解,但也从善如流。
她曾经也是世家的幺女,虽因不甚受宠而没几个贴心细致的侍女,但她是见过受父亲重视的那几位阿姊阿兄房中的侍从是如何服侍的……能得一床软铺盖铺在地上就已是蒙恩,大多数都是只在地上铺一张草席……
“睡地上?那别别别,你还是来床上!一起睡一起睡……”应逍有点头皮发麻。
“女郎果真还是不厌恶姎的!姎且为女郎宽衣!”这位年轻的小侍女快活极了,连带着心情放松,连自称也忘了改……不过这在应逍的河洛话听力水平听来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
令他人为自己宽衣解带,在应逍还没转变过来的现代脑看来,是十分别扭的。但碍于她并不是很熟悉东汉人民衣服的结构,自己宽衣也未必能顺利……
“啊!女郎身上真的很香!是今日方兰浴过吗?咦!脖颈和胸前也很白!”柏影吸了一口空气这样快乐地大声道。
……应逍就以食指点了点她的唇,示意这开心过头的小侍女别说了,这对她来说太社死也太可怕了。
艰难地挨过了十分尴尬的就寝环节,应逍此刻终于得以躺下了。柏影还在窸窸窣窣地收拾她自己的衣物,很快,便也顺滑地滑进了被窝。
突然!
应逍感觉有什么东西像章鱼一样从背后钳住了她……就很突然。
“这样抱住,女郎整夜都不会冷啦。”
那是柏影还是崔氏幺女的时候,陪睡的阿嬷也曾经为她这样做的。如今她为人奴婢……便也如此自然地有样学样了。
……但这种暖衾方式显然就不太适合应逍。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应逍觉得她有必要说点什么,……这场合也太尴尬了!她完全没有睡意!
“啊。你,是从何处来的?”她努力地没话找话。甚至为了降低模仿河洛话的难度,她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刻意选择了短句子……
“女郎……那,那奴婢可只与你一人说,”柏影靠得更近,压低了声音与她咬耳朵般地细语道,“女郎可万不能与旁人说,与夫人和应大人也不可!我们拉勾!”
“嗯嗯嗯嗯,拉勾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