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景谣妈妈定期上门打扫,景谣也常带着零食和游戏突袭,把冷清的屋子搅得热气腾腾。
返程航班舷窗外,云层翻涌如浪。
秦峻一言不发,景谣目光不自觉地频频瞥向他。
“我没事,你别这么想。”秦峻突然开口。
景谣:“?”
秦峻强扯的嘴角挂着破碎的笑意:“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听见,你刚才想‘他看起来不太好,我该怎么安慰他呢?’对吧?”
景谣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我真没事,谣,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妈供我留学,给我钱创业,还给我在临海买了套房,她办场婚礼又怎么了?刚才来机场前,她小声跟我说,‘妈觉得这回真的会幸福了’,我听了……确实有点难受。”沙哑的嗓音突然发颤,他别过脸去,“把我养大不容易,永远都是儿子欠妈的。我希望她幸福。”
景谣眼眶发烫,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在秦峻腿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而且我还有干爸干妈呢,”秦峻吸了吸鼻子,转头表情如常,“趁暑假之前人还不算太多,让干爸干妈来京城玩几天呗。”
景谣:“行,一会儿下飞机我就问问他俩。今天你忙前忙后的辛苦了,睡一会儿吧。”
“嗐,一点也不辛苦。”秦峻闭上眼,喉结翻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勾勒出一道酸涩的剪影。
“峻”,意为山高而陡。
逢山,那便开路。
安之若素,直至走到温澜潮生。
*
上周五离开前,秦峻只说了周末不回来住,原因倒是不用跟郑峤细讲,也没忘嘱咐郑峤要按时吃饭。
听到秦峻的叮嘱,郑峤反而憋闷起来。
阔别三载重逢,再见面后相处这么久了,他的谣谣姐竟然一句都没有关心过他。
又到周一,郑峤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他先是发现秦峻的工位上有几张糖纸,虽然撕得不完整了,但还能看出来红色的底色和烫金的“囍”字。
接着郑峤又留意到,景谣也从包里掏出类似款式的糖吃。
最后给郑峤当头一棒的是——某天早上他趁秦峻在厨房做早餐,偷偷溜进秦峻的卧室,发现摊开的行李箱里有三个完整的喜糖盒子!
郑峤简直不敢细想,连着往后好几天都魂不守舍。
这天,景谣和秦峻又一起提前下班。
郑峤拜托同事接替一下他手中的工作,打了辆车尾随。
两人先来到一个酒店,接出来两位中年人,郑峤猜测是景谣的父母。随后又上车,来到了一个中式餐厅,进了包间。
郑峤跟至包间门口,可一想到里面是景谣的父母,又想起自己做过的混帐事情……
不自觉按了按自己虚闷空拧的心口。
追悔莫及,自食其果。
郑峤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上前,只记了门牌号,去前台充了张会员卡后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