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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日（第2页）

“我想让我娘过上好日子，不让她被人瞧不起。”闻人越声音闷闷的。

“你在长安也可以呀，”顾允和笑，“我要是考上状元，将来封侯拜相，肯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倒时候我给你安排个大官当，你就把你娘接过来享清福就行了！”

“真的？”闻人越抬头，眼睛红红的，但是很亮，“什么大官？”

“嗯……”顾允和摩挲摩挲下巴，“内务府总管！”

“滚！！”

顾允和又交代给闻人越一些事情，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想来是辛鄢如回来了，闻人越这才翻墙离开，临走前还警告顾允和，“现在咱俩是一伙的，你不能跟辛鄢如说我坏话了！虚与委蛇的坏话也不行！”

顾允和哪里敢惹这个刚掉完小金珠的祖宗？只得满口答应了。

半日无事，顾允和总算得了空闲，好生休憩了一番。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她就已经梳洗整齐，换上一身素色襦裙，搭配一支木簪，确认自己一身行头既不出挑，也不磕碜之后，便坐上提前叫好的马车赶往国子监了。

国子监坐落于皇城正南的务本坊内，东临平康坊，与顾允和所住的永兴坊不过隔着几条街巷，并不算远。

行至半途，马车突然滞住，顾允和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只见前方车马如龙，竟是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所幸国子监提前预料到了，派了不少侍童维持秩序，队伍虽长但还算井然有序。

她略一思忖，取出几枚铜钱给车夫结了车资，自己背着书篓下去了。

晨时的秋风拂面，带来几分凉意，顾允和整理了一下衣襟，在马车的夹缝中前向。

沿途所见尽是华美车驾，有朱漆描金、帘缀珍珠的，有双马牵引、四角悬铃的，甚至谢灼那辆在其中已经算是朴素了。

顾允和望着这盛况，不禁暗自腹诽：这长安城的富贵人家何其多，怎就不能多加她一个？

至监门处，她向值守的差役报了名号。不多时，便有个侍童小跑着迎出来，朝她恭敬作揖，“顾姑娘，请随我来。”

侍童年纪尚小，眉目清秀，引路时却不住地偷眼打量她，似是头回在国子监见到女学生，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侍童将她引到一屋子前，道，“此处是弘道堂，姑娘日后便在此处进学。现在时辰尚早，其他学子还未到，请姑娘稍候片刻。”

“有劳了。”顾允和微微颔首，迈步踏入堂内。

弘道堂宽敞明亮，柏木书案三张为一排，一眼扫过去，约有六排十八座，余下两座在上首黄花梨木书案两侧。

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后，已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人身着统一制式的青色服饰，银发用一根木簪束起，面容清癯，正在闭目养神。

顾允和整理了一下衣冠，向老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学生愍国公之女顾允和，拜见司业大人。”

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师是谁，但喊上一声司业总没有错。

老者眼皮也不抬，只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顾允和背着书篓，见教室里还没有人，便轻手轻脚寻着最后一排角落里坐过去了。

这个位置不起眼，她素来喜欢。

她刚要落座，忽听见老者不紧不慢的声音，“往前坐。”

顾允和身形一顿，眨了眨眼：。。。。。。？？

她无奈地看了看第一排仅有的三个位置，挑了最左侧的那个——挨着墙，位置尚可。

老者：“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