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没必要把我们的关系撇得这么清。你可以当我是朋友,因为朋友受伤而生气,很正常。”
年瑜将一直举着的冰水放下来,掌纹里淌着融化的凉水,整只手被冻得又红又僵。
他想,臧洋的解释真是很苍白——所以生气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受伤了吗?搬出“朋友”的称谓,让这件事显得欲盖弥彰。
“总之,”臧洋说,“你有点太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年瑜怔怔道:“你的感受。。。?”
臧洋:“如果你能需要我,我可能会好受点。”
就像他先前在卫生间里说的——“遇到危险喊我”。
年瑜问:“你在意的是被人需要?”
“被你需要。”臧洋脱口而出。
他说完后愈发烦躁,似乎是觉得自己词不达意,找补:“就是希望你像之前一样信任我,‘被需要’往往也是信任的一部分。”
年瑜沉默良久,最终抛下一句“知道了,我先去洗澡”,以此为借口消失在臧洋眼前。
两人拥有了一段冷静缓冲的时间。
当热蒸汽把洗手台前的镜子素裹,年瑜才推开门。冷热气混杂,他的思绪也被全面清洗了一番。
臧洋只留个如猎豹似的后背对着年瑜,打开了系统界面,在玩系统中附带的弱智小游戏,也不知道有没有放松一点。
“你写了什么梦想?”年瑜出来后也背对他而坐,问道。被水汽浸润过的声音比在餐厅时要清脆。
臧洋悠悠反问:“你写了什么?”
年瑜短暂沉默稍顷,坦白:“我写实现你的梦想。”
对面的人愣了愣,声音变得近了些,似乎是回了头:“你真这样写的?”
“嗯。”
臧洋失笑:“难怪退出通道开启了,我写的也是实现你的梦想。”
年瑜这才也扭头,发现臧洋表情变得比之前愉悦,攥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所以抵消了?”他不确定地问。
臧洋答道:“估计是的。”
年瑜:“可是还不能走,我们要把副本的boss打过。”
“是啊——”
臧洋放松下来身体,双臂张开,上半身直直倒在柔软的被褥里,动作中竟然透露出一丝疲倦。
他发出类似猎豹打鼾的声音喃喃:“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这么写。”
年瑜“嗯”一声,洗完澡后大脑好像不想思考了,半天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
两人都有些累了。
很难想象,这才是进入副本的第一天,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坐了趟火车、闯了鬼屋、在游乐设施中死里逃生、参加晚宴,甚至拿到了速通资格,却有种想逃又逃不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