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做?”
她并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觉得应该是和造梦者有关,只是造梦者的存在一直都像个超脱于科技以外的谜题,旁观者几乎无法摸到他们的边界。
很神奇的一种人类。
祝庭带着她走上了刚刚时槿一个人走了两遍的路,慢慢地说:“废渊之前进行过一次公益性的疫苗注射你还记得吗,大概是五年前。”
五年前……她想了想那时自己才十二岁,没什么印象了。
努力回忆能想到一些有别的人大批大批进入废渊的片段,她在一旁观望着,很碎片化的记忆里感觉当时自己和现在身量应该没差多少,看物体的高度也大差不差。
有些奇怪。
于是她摇摇头:“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有这回事吧。”
祝庭像是料到了这个回答,接着时槿乱糟糟的回忆毛线团的其中一个结说:“当时基本所有的废渊人都接种了这种疫苗,它很特殊,是直接从后颈打到连接的神经里的。”
“那其实是一种神经毒素,不是什么疫苗,当时造梦者在的波尔维多党和维格亚党矛盾已经很激化了,为了尽可能控制大多数人的政治立场,波尔维多党以公益的名义组织了那次活动,在主城的一些地方也举行过。”
“这种毒素可以通过各种媒介,像某种气味、空气里的某种元素含量等来被催化成控制它的人们想要的样子,再加上一点造梦者看起来很神奇其实只能通过特定媒介发挥作用的幻觉,所以才会有刚刚他们都看不见你的情况出现。”
祝庭事无巨细地给她介绍了一番。
时槿震惊得嘴巴都微微张开:“我就说什么时候上面对废渊人那么好心了,原来是这样——”
“这世界上大部分看不透的事情都是人们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而打的看似奇幻的幌子而已。”祝庭语气没什么变化地接着说,蓝色的眼睛很像深不可测的大海,那一瞬间时槿忽然觉得他好像比自己大了不少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其实一直在和一个藏得很深的蛰伏的野兽相处,他比谁都什么都明白,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等待着自己的目标出现。
“那我要怎么才能重新回去?”时槿这次犹豫了下才问。
祝庭挑挑眉:“很简单,我去把控制中心里散发出的这种介质毁掉就好了。”
时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轻松:“你被人发现的话不会受罚吗?”
祝庭没有明说,只是摇摇头:"不用担心我。"
时槿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想起刚刚自己对祝庭说的话,她咬了咬下唇说:"我以为你不会帮我了。"
何况祝庭也没什么必要帮她,就算之前她家对祝庭来说有恩,经过塔纳托斯的几天也该什么都还清了。
祝庭安静地走着,过了有一阵才回她说:"我以为你应该会同意去普伦勒,但不去也没关系,并且严格来说是我把你卷了进来,你想回家,那我就把你送回去。"
"我们算是朋友的,对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祝庭眼里有波光闪烁了下,很少见的"小心"的情绪从他话里探出头,小猫伸爪子挠痒一样在时槿心上挠了挠。
废渊起了风,女孩浅棕色的头发被吹得扬起来,她觉得心脏处好像也被这阵不知名状的风吹开了涟漪,古钟一样沉沉地撞到心上让心跳落了两拍。
时槿不太自在地躲开男孩小心询问的目光,攥了攥衣袖说:"当然……但如果你会被发现的话就不要这样做了,我自己想想别的办法——"
她说到这里时话音一转,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远处露出全貌的白色大楼说:"啊我想到了!你告诉我怎么去然后我自己去,这样就算出事了也是我自己担着。"
她还是不喜欢这种全部依靠别人还要别人替她受罚的感觉。
祝庭啼笑皆非:"是你的话进门多往里走几步就会被发现然后抓起来了。"
好吧。时槿撇撇嘴。
"那你等会怎么弄?我可以帮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