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她边咂摸出自己心脏有些不舒服,刚刚的画面不太能想的起来,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祝庭摸摸她的头说:"没怎么吧,我刚刚进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发呆。"
"哦……"时槿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把祝庭手拍下来,顺顺头发抱怨:"头发乱了啊。"
祝庭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也不恼,然后变戏法地摸出一剂一模一样的营养剂,在女孩眼前晃晃说:"还用吗,我想了想不用也可以,反正我们备了很多吃的。我也还算熟悉这边,去发射塔的路上还是有几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的。"
时槿心里像被暖烘烘的毛茸动物蹭了蹭。
祝庭是一个不仅会给出她能接受的答案还会想好之后相对来说最好的对策的人。
她笑起来,深绿色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有整个春天的生机,时槿把没放下袖子的左手伸到桌子上,对祝庭说:“用,你帮我,我不太会。”
祝庭从旁边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又把时槿胡闹堆到上臂的袖子很细致地挽好,两天的恢复已经让那里没有前两天被雾侵蚀过的痕迹了。
他颇满意地垂着眸子检查了下,做好这些动作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把新的针管拿出来。
祝庭余光瞟到刚刚还一脸毫不惧怕的女孩看见针尖后下意识瑟缩了下。
他把针管收起来,站起身去屋子的顶层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一张还算干净的黑布。
时槿晾着手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他:“干什么呢,要打快来帮我打。”
祝庭在那边把有差不多一米长的黑布轻松撕成长条状,仔细看了看有没有问题后拿到时槿面前来:“你闭上眼睛。”
时槿纳闷地坐直,不理解但还是闭上了眼。
厚度适中的黑布罩到了她眼前,苦橙叶的淡香悄然接近,在她脑后打了一个刚刚好的结。
“这是干嘛——”时槿不适应眼前彻底的黑暗,手下意识就想去扯那块布,但先碰到了正给她打结的祝庭的衣服和底下人温热的腰腹,她被烫了下一样把手放回膝盖上。
薄荷似的少年音在头顶传下来:“看不见应该会好很多。”
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一切声响都变得很突出,时槿甚至听见自己心脏在重重的跳动,祝庭在那边打开营养剂的瓶子的声音,注射器空管的声音,好像要接触到自己的针尖——
时槿有些紧张。
“你还记得前两天在白色大楼体验的那次梦吗?”祝庭忽然开口。
时槿的注意力被拉走到那天的引梦上,依稀还记得最后那片巨大的火光和她追逐着的兰初的黑色背影,一切好像刚发生又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塔纳托斯的这几天过得实在有些漫长了,她想。
“当然记得,”时槿回道,又说:“还挺神奇的,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这就是超能力吗?”
祝庭好像是笑了声,接过她的话茬:“没,以后带你见真的有超能力的人,我们会的只是相当于做个心理咨询,对现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你看我来到这靠的也只有格斗技巧和天穹。”
他话音落下,又状似无意地提到:“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时槿在黑布下眨眨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梦到了……”
“什么?”祝庭难得追问道。
“你。”时槿仗着自己看不见,咬牙扔出个字。
祝庭好像又笑了下,很轻的气声,但能感觉到心情愉快的样子。随即时槿感觉自己小臂传来很轻的刺痛,转瞬即逝。
但她暂时没在意痛觉,只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笑什么,我刚刚乱说的。”
“嗯,乱说的。”祝庭附和道。
他的鼻息有一瞬离时槿忽然近了些,时槿觉得自己眼睛上沉了沉,但因为太快的触感让她觉得应该是祝庭在给自己解眼罩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