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吃晚饭时,储鸣也回了村里,去大队还自行车,问起房子的事,章连国有些尴尬。
“那院子…算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先前他对马怀山家老宅的印象停留在几个月前,知道那宅子有些破旧,但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今天要帮储鸣问,就过来看了一眼,没成想几个月没住人,散了人气后破的越发厉害。
院墙倒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西屋墙头也有要塌的迹象。
储鸣看着面前的宅子有些沉默:“怀山叔家不维护吗?”
“维护不得往里搭钱?刚开始不舍得,但越不修房子坏的越快,就更不想拾掇了……”章连国看着也心疼,“操蛋玩意儿,让他墨迹。现在这房子再不拾掇,离全塌不远了。”
破成这样,马怀山还要价两块五一个月,且说修房子的事他们不管,储鸣维修的付出不能抵房租,租金该交还是得交。
可这破旧程度,真要维修比推倒重建也不差多少了。
“早前有人想买,马怀山家要价黑,张嘴要五十,有心思的人就打了退堂鼓。”
卖宅子五十,当时的情况即便修修补补没个二十块钱也整不起来,里外一算实在不值当,有那钱还不如另找村里批地盖新的。
毕竟这宅子面积也不大,两间土坯屋加院子还不到一百平。
储鸣绕着宅子转了一圈,宅子这情况他肯定相不中,可这地段不错。
在村子外围,加个后门上个山啥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叔,这宅子要是维修工程量不小,搭着修房子的钱还要付着租金,我也不是冤大头……”
章连国猜到了,任谁看了现在这房子的情况都不可能还想着租。
“不过,要是怀山叔家愿意卖,我出二十五买了,还得麻烦叔再去帮我问问,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吧。”储鸣道,“我也不是非得想要。”
章连国昨晚收了那包烟,结果弄这么个情况,也有些过意不去,让储鸣回去等消息,他溜达着去了马怀山家。
储鸣跟大队长分开回了知青点。
才进门,以前的好友赵建业歪着脖子迎了上来,眼神带着探究:“储鸣,你今天咋又请假了?我听说你还借了村里的自行车,干啥去了?”
储鸣盯着他有点歪的脖子看了两秒,笑道:“你猜!”
赵建业哪有心情猜,储鸣前两天请过半天假,人不在知青点,今天又请了整整一天的假,还借了村里的自行车,他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储鸣的动向,虽然笑着,语气也有些难掩的急迫:“别闹,神神秘秘的干啥去了?”
以前他随口问这些储鸣从不藏着掖着。
可从前两天开始,储鸣午睡醒来后看他的眼神清清冷冷的,之后再跟他说话就总透着股阴阳怪气,也不那么敞亮了。
难道储鸣发现了啥?
就在赵建业以为储鸣还是不会说时,就听储鸣跟从屋里出来的冯亮打招呼:“亮子,县里的高考补习班我们能去是能去,可住宿是个难题……”
赵建业一愣,随后松了口气,原来是去县里打听高考补习班的事了,搞的这么神神秘秘,还以为他真发现了啥呢。
晚上八点半,储鸣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赵建业的位置,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打着均匀呼噜声的人脑袋一歪,气息越发深沉。
继母能远程断他前程,那这边公社必然有帮她办事的人,而公社和继母对他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除了会跟村里打听,就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频繁找村里打听他的事容易露馅,安排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才更保险。
赵建业就是他自以为在乡下关系最好的朋友,实则是继母那个阵营的暗线。
盯着他的事当然不止这一件,但这是最致命的一击,也是后续所有事情的导火索。
所以这两天夜里外出,会特意照顾一下赵建业。
炕上自己那个位置做好伪装,轻手轻脚出了门,在院子里静静等了十来分钟,这才出了知青点。
袁凤雁听到大黑的挠门声,悄悄下床,熟练的布置好,拉开门出去。
她的口袋里探出小麦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下午储鸣回来时,小麦就来找她了,袁凤雁也给它喂了半粒小米大小的灵液,一直藏在她裤兜里睡觉,醒来也机灵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已经从小麦口中知道了高万里的情况。
高万里在马家湾不叫高万里,而是叫‘韩三宝’。
‘韩三宝’这个人物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懒汉,就指望着村里的接济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