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绾玉轻笑:“你生气又能怎样?你这么弱只能忍气吞声,任人拿捏。”
江兰屿有些愤怒,他从她背上挣脱下来,踉跄几步才在倾斜的瓦片上站稳:“像你这样强悍的人,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已经远离了六合行馆,君绾玉也就随他去了,她对江兰屿道:“我曾经也是人,我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情况。”
“那你每次都只是忍气吞声吗?”
君绾玉强忍下不适:“你不能跟我比,我做好了享受这种情况的准备。而你没有,不是吗?按照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看着别人的眼色躲闪度日,指望安安静静躲在别人身后直到结束。任凭别人嘲弄而缄口不言。。。。。。对那样的你来说,愤怒也是种奢侈。”
江兰屿微愣,错愕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差不多得了,每天都打,你不腻我都看腻了,他一声都不叫,有什么可打的。”
江煦泽停下脚步,目光转而看向吵闹的那堆人。
三两个少爷周围跟着上十个下人伺候,少爷们正在对地上的孩童拳脚相向。
那孩童背靠着墙,双手撑在地上,脸上有好几块淤青,小声喘着气。
那些站着的少爷们年岁看着并不比他大多少。
江汀菊在廊下,声音软软糯糯的,朝江煦泽招手喊道:“阿兄,看什么呢?”
江煦泽指着地上的人,“地上那个白白的,看起来挺漂亮的,是谁?”
江汀菊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他呀,听说他是父亲的孩子,不过又有人说他是野种,他们每天都这么闹着玩儿呢,别看了,父亲正等着你呢。”
带路的人也喊了句“大少爷”。
江煦泽不再说什么,跟着离开了这里。
江兰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屈辱、怯懦、无能被君绾玉赤裸裸的撕开,就好像在嘲笑他畏惧他人视线而学会闭嘴、只会一味逃走的懦夫一样。
他一拳头就挥了上去:“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的处境,你做这一切也是因为需要我利用我。”
君绾玉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她跌坐在屋顶上,猛烈的咳着,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总觉得忍一忍之后就会好起来,真笨,人家不就是觉着你会忍一忍才会这样对你的。”
“若你的冤屈能够被伸张,你可以忍到正义来临,若这世道已经腐烂不堪,你的沉默只会成为施暴者的兴奋剂,不如以骨为焰,烧穿混沌长夜。”君绾玉痛的难忍难耐,她指尖扣住飞檐脊兽,琉璃瓦在月光下裂开蛛网纹。
这番话,江兰屿竟无可辩解,他道:“你为什么又不躲开,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君绾玉虚弱的用手撑着身体,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拒绝我,对我和你来说,没有人能替代彼此……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你一个懂了吗?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完美。“
江兰屿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君绾玉并没有握住,他讪讪的收回手:“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功?为什么可以控制林捕快?“
“不是武功,是蛊,“君绾玉纠正他,”不要把我想的太正派,我说过,我早就死了,那些东西能让我腐朽的身体时刻保持活力,它们不是很聪明,最喜欢吃新鲜的血液。“
“人被吃光了血液,那岂不是玉石俱焚!你为何没有被那些东西控制?”江兰屿上下打量君绾玉一番,她除了脸色惨白没有任何异样。
“我身体中的是母蛊,好了,再说下去你可就知道怎么才能杀死我了,你看我都如此坦诚了。”君绾玉朝他眨眨眼,“我现在很不好,需要你的帮助。”
优渥的条件下总是伴随着剧毒,江兰屿无法拒绝这个女人的建议,就像无法拒绝甩向岸涯的救生绳一样,无论这个女人是神佛还是妖魔。
没错,就算是来自妖魔的提议也无所谓。
如她所言,相互利用吧。
江兰屿蹲下挽起袖子将手臂递了过去,
君绾玉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江兰屿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