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毫不避讳地伸长脖子往盒子里瞧,夏油杰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小鸟游千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是一个状似罗盘的小铜板,边缘是六边形的,每个角上还有一个小突起,一根绳子正随意地绕在这些突起上。
将这个小罗盘置于掌中,小鸟游千秋深吸一口气,开始有规律地将这根绳子绕过一个个突起。
最终当绳子呈现出一个特定的图案时,一道柔和的微光自绳子上浮现,颜色有些混沌。与此同时,小鸟游千秋报出一个地点,高桥由衣毫不犹豫地一擦油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矢一般窜了出去。
小鸟游千秋这才卸力后仰,靠在座椅上长舒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
几秒后——
“……有事吗?”
来自左右两边的两道目光实在令人难以忽视,尤其是其中的一道格外不加掩饰。小鸟游千秋睁开眼睛,一边瞥了一眼。
“你还会算命啊,”五条悟兴奋地凑了过来,像一只巨型猫猫,迫不及待地扑向感兴趣的玩具,“给我也算一次试试!”
夏油杰之前也在街头见过许多算命的小摊,但那些一看就是在招摇撞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算卦,于是也眯眯眼地凑过来:“可以给我也算一卦吗?”
秉持着先来后到的原则,小鸟游千秋掏出罗盘,先对着五条悟摆弄了几下,一道苍蓝色微光慢慢出现。她看了几眼,断言道:“情路坎坷。”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像之前那只扑向玩具大猫,正准备开始把玩,刚摁下一个按键,就被玩具正面暴打一拳,脑瓜子嗡嗡的。
在他反应过来,大声嚷嚷着她胡说八道时,小鸟游千秋已经拿着罗盘转向了夏油杰。伴随着图案的形成,绳子浮现出深紫色。
小鸟游千秋看了几眼罗盘,语气带着莫名的感慨:“你们真不愧是挚友,又一个情路坎坷。”
她的手指顺着绳子勾勒出的图案游走了几圈,自认为作为前辈,应当适当地为后辈们提出建议,于是提醒道:“要不考虑一下去当和尚?清心寡欲,自然就没有情路上的问题了。”
夏油杰的微笑出现了一道裂痕。
听着后座“热热闹闹”的动静,正开着车的高桥由衣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对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啊,可以给我也算一下吗?”
夹在两个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的学弟间,小鸟游千秋正愁无处可逃躲,闻言立刻往前挪啊挪,就差直接将自己塞进前座中间的空隙里:“好啊好啊!”
她看向罗盘,以肉眼可见的比方才更认真的态度摆弄了一番,一个有些繁复的图案伴着明亮的橙色光芒,出现在她手中。
“嗯,从卦象来看,由衣姐之前在感情上似乎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孽缘消散后,以后就能一直顺风顺水啦。”说完,小鸟游千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辅助监督。
“很准啊!”面对后辈,高桥由衣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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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人就这样在“笑闹声”中走了一路,当他们抵达小鸟游千秋先前报出的目的地附近时,原本在头顶附近的太阳已经西斜,天空也先一步染上了落日时分的金黄。
为了安全着想,不让可能发生的战斗波及到高桥由衣,高专三人在一条街外下车,徒步前往目的地。
绕出街巷,视线陡然开阔——东京湾的海水在阳光映射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像是轻盈舞动的古希腊金色织帛,却拥有的最顶尖的工匠也难以打造出的清澈透亮。
在护栏旁,有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兜帽的人正背对他们站着,抬着头,似乎也在观赏这难得的美景。殊不知,或者他也明白,自己的存在,就如往一缸清水中滴入的一滴墨水,显眼,而且格格不入。
小鸟游千秋领先于学弟们一步,以一个随时可以回护的姿态站在两人身前:“黑川朔也?”
眼前的男人闻言半转头,露出格外精致的侧脸,却因过长的刘海和兜帽的阴影而平添阴郁:“小鸟游千秋……”
能精准说出她的名字,这着实在小鸟游千秋的预料之外,她暗暗警惕,将左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与小鸟游千秋的站位形成一条直线,共同向对面施压。
“呵,这么紧张做什么。”黑川朔也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紧盯着小鸟游千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比我想象的要晚很多,怎么,没脸见她吗?”
小鸟游千秋因皱眉而微微眯起的眼睛怔然睁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刻意彰显礼节却难掩傲慢的声音:“黑川朔也,你涉嫌诅咒普通人,请跟我们回总监部走一趟吧。”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群穿着总监部制服的人在他们身后站定,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面容俊朗,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还配了一副金丝眼镜,营造出一种贵公子的气质。
“伊藤。”小鸟游千秋方才因惊讶而舒展开的眉眼这下狠狠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