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扎心言（第2页）

“我学那织颜谱后拜入天玄确有旁的缘由，乃是为了悦己者容——”

“我有未婚夫在天玄，便是季诺季师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水第一次在白微眼中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诧异。

她无力笑了笑：“为何你们都不信……”

说不难过是假的，虽她这阵子已借着独处与纵情消化了许多，可如今又要提起，这胸口滞涩、口中泛苦却半分也做不得假。

她压了压舌根，道：“是真的。我自父母离去后，很是难过，身子亦算不得好。多亏他一直开解于我，才让我渐渐好转了起来。”

“后来他去天玄，我实在不舍，便去求那异人……妖怪。只是我没想到……季哥哥已经有了旁的心上人，一点都不记得我啦。”

“其实就算现在知道那个妖怪不是好惹的，我也不算太后悔。只是还有点难过……”

她其实本不想说这么多的。

或许是因为面前人难得安静，又或许是他当真太像那个人，只要这般望着他，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在他面上流连，顺着他的额头掠过他的鼻梁，复又落在了那向来天生含笑的唇角——

虽然她真的很清楚，面前之人当真不是她的心上人，可这不妨碍她借着他的貌，悄然描摹那只于情梦之中肖想亲吻过的唇，然后偷偷把那些曾经想当面对他说、但大约再也不会有机会说的话，都好好说上一遍。

“不过没关系，”她说，“我以后就不会难过了。”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那般，又道：“我会祝他好的。”

然后洛水就听到了一声嗤笑。

白微神情古怪，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问她：“你可是认真的？”

洛水点头。

白微再没忍住，就这样一把搂住她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洛水初还莫名，可渐渐就明白了过来——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觉得她很可笑。

他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双颊滚烫，眼眶一下子就酸了，全靠掐住大腿才勉强没真流下泪来。

她死死盯着他颤抖的后背，有那么一瞬间，当真是恨得想要尖叫着将他推开，甚至将他一口咬死。

——他怎么能用这样的一张脸、做出这么讨厌的事？

事实上，她已经挣扎了起来。

这样的力道对他来说自然是不痛不痒。白微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稍稍松了松胳臂，方便看清彼此的表情。

那双本就清浅的眸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因为着了水色的缘故，瞧着更是柔软动人，可洛水知道那不过是幻觉。

但因他与她对视一眼，其中近乎满溢的惊奇、嘲弄、恶意便再明白没有地传达给了她。

白微说：“我那徒儿无趣至极，比闻朝更甚，你喜欢他什么？”

“不不，”他立刻又截断了她的话，“我不是不理解你喜欢他——总归只要长得好，你谁都可以喜欢。我不是笑你这个……”

白微说着忍不住又弯了唇，虽然很快勉强压住，可到底还是笑出了声。

他缓了好一会儿方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想要——祝他好？”

“像你这样织颜谱在手，想同睡谁便睡谁，如我、我师弟、前辈这般都被你给一一勾上。就季诺他有了心上人，于你而言又有何不可的？”

洛水被他问得愣住。

当然不可以。她想。

虽然很奇怪，但是她确实从未有过这般念头。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确实是不一样的，还因为他——

“他……他是当真有了心上人的。”她颤声又说了一遍，被迫想起撞见季诺望向凤鸣儿的眼神，想起凤鸣儿对她莫名但分明的好，当然——还有公子那犹在耳畔的、关于“天命之人”的警告。

洛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