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傻笑着应下。
“你可以和我说说我妈妈的事吗?”
女人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可以直接去问你妈妈呀。”
“我想听你说。”
“不可以,我要遵守承诺。”
两人嬉笑着往回走,再过几天冬雪融化。慢慢的将有新生破土而出,也有东西悄悄逝去如同冬雪,河流。一去不返。
春雪
素雪融了,我本以为一切都会迎来新生。但好像死亡也象征着新生吧。
开学前一个星期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脸上的沟壑与皱起的眉头,都在告诉我她好痛苦。我的心也是。
我和顾老师提前请了几天假。我的预感告诉我情况很糟糕。
奶奶告诉我没关系的,不让我告诉妈妈。她说她会好的。告诉她了,妈妈担心害怕,她也担心害怕。
因此我没有选择告诉妈妈,这个决定也让我后悔终生。
三月一多好的日子,正是春天来临的时候。
我本以为春天是不会见到飘雪的,满天飞舞的纸币铜钱,就像是我奶奶的灵魂被撕碎,然后争先恐后的飞向天际。
春天也下雪了。
我本以为下一次见妈妈是因为她不忙了,或者是想我们了。
还没考上大学呢,你怎么就飞走了?
家,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亲戚都来摸摸我的头。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样。
妈妈回来了,问我葬礼结束了要不要跟她走。我不知道,我很高兴但是又很难过不舍。
奶奶是我和妈妈连着故乡的一根线。这根线断了,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从此少了一份爱,少了一个愿意不停为我讲故事的人,少了一个愿意为难过的我种花的人,少了一个愿意跟在我身后看着我奔跑的人。
夜很安静,我本来以为我没告诉妈妈奶奶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的消息,回来的她会骂我,责怪我——是我害她没有见到她母亲最后一面。
但回家的她,格外的安静。安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她眼睛除了瞳孔以外都是红红的,我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堂屋里的烛火闪烁不停,黑暗随时能够吞噬人心。
妈妈连夜赶回来太辛苦了,所以守堂的担子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堂屋暖洋洋的,可能是烛火的原因。整个堂屋都是暖黄色的。
和奶奶房里一模一样,很温馨。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棺材,头轻轻的靠在了上面。
没人再摸我的头了,离别真的好突然。
其实我一直觉得死亡是个很奇怪的事,我虽然不大。但也参加过几场葬礼,里面有我的亲戚,有我的朋友,有一个村子的或者别的村子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死亡会让人那么难过。不就是更长意义上的分别吗?
人都会分别再相聚的,又不是说哪个人不会死。我们都将葬在某一隅土地上。□□分别了就等待灵魂相聚。
只是说某天我突然想起他们时,并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而后心底某一处空落落的。
不过,我觉得是因为这块位置从前是她的。随着她离开这一块也跟着空了,才会有这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