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再不要回到江寒祁身边了。
或许是被云知年那苍薄无情的眼神吓住,江寒祁惶然说道,“你先停下来,和之,先停下来,随朕回宫处理伤口,你,你放心,姚越那厮早已经被朕阉了,以后,你就待在朕的眼皮底下,住在朕的寝殿,没有人,没有人会再欺负你,就连朕也不会…”
“朕还同从前一样,穿上锁环,钥匙依旧由你保管,这样,朕就没法子再强迫你,好不好?和之,你先…先停下来…你会死的!来人!快来人!楚横!快!快阻止他!”
“和之,停手,停手啊!求你停下来!你真的会死啊!”
江寒祁虚弱到根本无力阻止云知年,他喘着气,奄奄一息地哀求。
楚横闻声而入,亦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楚横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去抓云知年的手将他制住。
可其实江寒祁的模样也并不比云知年好上多少,他吐了不少血,龙袍上都溅洒着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
“给我马,楚横。”
云知年并不看江寒祁,径自对楚横下令道。
“你要马做什么?”
楚横警觉回眸。
“你无须知道。”
云知年深吸一口气,强自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只要告诉我,你选择帮江寒祁抓我回宫继续囚着,还是选择帮我…”
“放我自由。”
楚横周身微震,“可我毕竟是禁军统领…职责所在,我没有办法…”
“楚横。”
云知年看了他一眼,随后,竟屈膝往下一跪。
“你我相逢于微时,此些年来,也幸有你对我照拂,才让我能够在那如囚如笼的深宫之中活得稍微能像个人。”
云知年从前所住的那处偏院矮墙就是楚横弄的,他常会瞒着君主,攀上矮墙给被囚在里头的云知年送些银钱伤药。
他每次都是将东西抛去院里便离开,从不曾同云知年打过照面,但没想到,云知年原来早就知晓。
“我这次回宫,怕是便永于再出宫之日了。”
“所以,我绝不能回去。楚横,求你帮我,帮我最后一次!”
“楚横,你敢?!”
江寒祁目眦欲裂,“你要是敢帮他逃走,朕绝不会饶你!朕要杀了你!杀了云知年这个贱人,再杀光你们所有人!”
江寒祁的头疾大抵是又发作了,他摸索着,在身上找鼻烟壶,可却遍寻不得,剧痛正折磨着他,让他的一双眼猩红到可怖。
楚横毫不怀疑,若非现在江寒祁疼到无法行动定会又对云知年施暴。
这样的江寒祁,又怎么可能会真正善待云知年?那些所谓的好话,哀求,不过是为了留下云知年做出的托辞。
“好!我帮你!”
楚横下定决心,他叫停马车,领云知年上了马。
云知年紧拽住缰绳,只两手都在无法自控地发颤。
“你可以吗?”
楚横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