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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惊动,天幕轰然倒塌,云啸风破间,大雨倾盆而落,汇成一道道水柱从檐角倾泻涌下。
百余名身披黑甲的军士正在前院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云知年清洗完自己,本想去裴玄忌的卧房寻他,却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拦住去路。
他未有带伞,平常在府里来往的仆从侍卫今日也出了奇的,一个都没瞧见到,他站在后院廊下,心里不知怎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揪至发紧。
“阿忌!”
“曹伯!”
他沿着长廊向前院奔去,试图喊人,可声音却很快就被雨声淹没,消弭难见。
他并不知晓,前院此时,恰迎来了不速之客,竟是那多日未有称朝的皇帝,江寒祁。
“裴玄忌呀,朕说了,朕现在不想让你出京。”
江寒祁一身明黄龙袍,立于伞下,吸了口鼻烟,慢条斯理地道,“你当真要抗旨不遵?”
裴玄忌冷笑出声,“可惜你拦不住我。”
他瞟了眼围在君主面前的楚横等禁军,轻轻一哂,“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因为朕的人,一直在你府上。”
江寒祁也笑。
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这群整装好的护卫仆从中并没有云知年,故作惊讶地说道,“咦?朕的掌印呢?朕今日,就是专程过来,接朕的掌印回宫的。”
裴玄忌的身子剧烈地震晃了一下。
他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方才对峙时的锋芒与勇气,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他颓然地垂下手握的长剑。
“是么?”
裴玄忌的喉头嘶哑发哽,他抬起头,重新望向这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君主,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不甘,有愤慨,更多的,却是心痛。
云知年还是背叛了他。
为了江寒祁,再一次背叛了他。
“江寒祁,你赢了。”
几息之后,裴玄忌重新握剑,黢黑的眼眸中空荡若无物,“但是我今日必须要出城!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护驾!护驾!”
交战陡然发生。
楚横率先提刀迎了上去,奈何裴玄忌剑出如电,手下也皆个个骁勇善战,围守的禁军被打至节节败退,眼看众人就要冲出府门,却见从廊下飞奔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住手!”
云知年昨夜太过疲累,现下的脚仍是在发软的,他听到前院传来的刀剑声,冒雨冲了过来,现在两只脚底板都生生地发着疼,他轻咬了咬唇,将这痛压下,不明所以地跑到裴玄忌跟前,抱住他的手臂,“阿忌,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