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舟越说越激动,滔滔不绝,将心底长达半年的怨怼悉数倒出。
还将她对江丹月的语言伤害也分析的明明白白。
薛淑珍勾着头,眼泪簌簌落下,鼻子一把泪一把。
直到今天才明白,曾经的她,在江锦舟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她也终于知道,原来江丹月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她也有很大责任。
在女儿最危险的时候,她在旁边递刀子。
在儿子最心烦的时候,她在一旁裹乱。
她该死,她怎么这么糊涂?
“妈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她一遍遍的说着,态度诚恳。
末了,江锦舟突然来了句:“以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已好好考虑清楚,不要总听别人挑拨是非!”
薛淑珍愣了,旁人?谁是旁人?
她身边好像没有挑拨是非的人啊。
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问,只一个劲儿的点头:“知道了,妈都知道了,妈一定记住你的话。”
江锦舟在沙发上沉默许久,突然站了起来。
“行了,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还是要走。
薛淑珍再一次拉住他的胳膊:“怎么还是要走?妈都承认错误了啊。”
可江锦舟心中有芥蒂,因为江毅舟刚刚的话,也因为他对周云的的反感,他在家里已经住不惯了。
随意找了个借口:“家里味道太难闻了,我不想在家里住,我姐还在等我回去。”
眼下江丹月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薛淑珍松开手:“那行,你想走就走吧,好好照顾你姐。”
江锦舟离开后,薛淑珍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空了大半的兔子笼发呆。
周云透过窗户看着老婆子的情绪变化,总有一种危机感。
夜里,江锦舟又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自已在机械厂,组装机器爬楼梯,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巨痛使他几乎晕厥。
梁秀兰带着只有半岁的孩子赶到医院,吓的面无血色。
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很多钱,可他们哪里有钱?
他每个月的工资需要交一半给家里,剩下的他们两个月月光。
好在这个时候薛淑珍出现了,她带来了足够的钱,为江锦舟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
那时候的江锦舟和梁秀兰,都对薛淑珍感激万分。
可没想到,他做完手术还没出院,薛淑珍就开始问他们要钱。
说之前事出紧急,她才找别人借的钱,现在手术做完了,得想办法凑钱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