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柯眼角又有些湿润,他不是很能忍受自己的脆弱,在抹了几次眼泪后终于烦躁,扯着围巾在脸上胡乱揉了几下。
“可以。”温柯抬头看向楼上,轻声又重复了一遍,“可以,谁先躲谁孙子。”
他俩像是漂浮在同一海面上的遇难者,手里都有一块浮木,看着差不多大小,浮力也几乎相同。
可是他俩都不愿意放开自己手里的那块,也不愿意将两块拼在一起,固执却也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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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温柯如愿在花店看到了周连森,他的花店开在商场内,一层入口处,对面的蛋糕房现在已经换成了奶茶店。
奶茶店最近来了一位阳光帅气的男大学生,周连森时常会在来花店帮忙的时候偷溜过去和他说话。
这也是为什么昨晚会吵架,温柯本身是想去找个说法的,但去了之后又不想提别人,尤其是对面那家店。
温柯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魔咒,周连森好似永远都对对面店里的人。
“早。”
周连森穿着花店的围裙给花剪枝,这些事情他已经很习惯。
“早。”温柯应了声,又下意识看向对面店里,今天没看到那个男大学生。
周连森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知道对面店里最近来了位长相和他年轻时比较像的员工,一天天调个奶茶跟调酒似的,扭来扭去的,看着就让人不爽。
但他感觉温柯好像挺喜欢那个员工,每天都要看上几眼。
他在花店的时候都尚且如此,那他不在的时候岂不是反了天?
那员工能顶得住温柯这么强势的眼神攻击吗?反正他不行。
他曾经追蛋糕店的员工时,温柯就时不时会看过来。
看了一段时间后,周连森便发现自己对蛋糕店的小男生没了任何兴趣,相反,他之所以频繁订花,只是想看温柯的反应。
但奈何温柯态度太过浅淡,他一度以为温柯是直男,遗憾了很长时间。
周连森一边打理花草,一边还不忘紧盯住温柯。
但温柯今天的视线很久都没收回,似乎是在遗憾没看到那个员工。
周连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咸不淡开口:“看哪个野男人呢?”
这话有点刺人,温柯皱了皱眉。
这是你野男人吧?
倒打一耙!
“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温柯说,“来的比我还早。”
“哼,”周连森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儿,“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温柯也哼了声,解开围巾,脱下衣服,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他今天的眼睛有些肿,就连鼻头也有点红,像是破皮了。
周连森没抬头,但余光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肯定是哭了。
不知道哭到几点,擦鼻涕估计都得用一包纸。
“温哥、周哥。”商场门口突然进来一个男生,穿着米白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拉链敞开着,走起路来带着风。
男生拎着打包的饭菜在花店门口停下,眼神在最外围的花束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