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那么多,抓到贺景云不是也能得十贯悬赏吗。”
“不能啊,现在不能,刚开始是能的,后面才改了的,改成了只能得五贯白银,一刀砍了半价,听说砍半是因为贺景云背叛了他的主子施清奉,一开始就打算在施清奉府上当卧底的,不为同一路子,所以圣上就觉得贺景云的价值没何逸钧高,就降了悬赏呗。”
“啥鬼东西,降那么大啊,那可是五贯白银的差距,贺景云当卧底这件事是怎么被人查出来的?”
“记得施清奉从幽陵回京的那段时间吗,施清奉被人冤枉,奏疏中有辱骂圣上的字句,结果后面被圣上亲自扒皮出来是贺景云模仿施清奉的字,从而写下的字句,真的,看过贺景云写的字后再看看那份奏疏里辱骂圣上的字句,就会发现这些辱骂圣上的字句太明显是贺景云写的了,这分明就是想加害在施清奉头上。”
“原来如此,五贯白银也不少了。”
“悬赏只限于伦安的小民吗?”
“不限于,城外的小民只要发现了这两个人,也能得悬赏啊,不一定非得是伦安的小民。”
“……”
没听到施清奉的声音。
施清奉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被抓到皇城去了。
何逸钧在心里默默诅咒施清奉的功劳不会得到施戎的认可,照样能死。
以数名叛军的死来换取施清奉一人的生。
施清奉怎么能恶毒成这样,就应该死,比他的手段阴险多了,他真的比不上他,什么都比不上。
不死,何逸钧只能恨自己。
现在就很恨自己。
但是自己不能死。
流下了一滴泪。
方才地狱般的喊声就好像真是从地狱中传上来的一样。
屋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下最后一道脚步声。
这是负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按时巡逻禁军的脚步声。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应该怎么逃出去!
呆在水缸里,浑身被冰水冻得发僵,还必须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好像在地狱不断受痛苦的苦命人。
直到晚上。
禁军仍在巡逻,没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到了半夜。
禁军依然在巡逻,轮流巡逻,通宵达旦,孜孜不倦。
他们认为晚上更应该严查,必须比白天时更努力。
何逸钧的眼泪在流。
心里很痛,好像心被掏空一般。
他想把自己的心亲自掏出来。
好久没有回味这样的痛苦了。
命运在戏耍他。
他想得到什么,现实就得不到什么。
他不想得到什么,现实就会得到什么。
什么都是相反的,他活着明明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