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裴令望和那个废人竟然还想翻案,等她登基后,第一个便要以欺君之罪治罪裴令望!那时裴令闻也已经死了,也算是解了她心头的恨。她们没权没势,拿什么和她斗!
至于那位将家的公子,她当然不可能让他做什么家主。做了她的人,自然要留在她宫中生女育儿。真要商谈要事,她当然要跟那位现任将家家主合作。
要她说,肖想不该有的东西的人,其实都该死。
只是她还需要他做事,现在先把人弄到手才是真,说些假话哄哄他也无妨。
太女加快了脚步,望着亮着光的窗子,心中忍不住热血翻涌。
快了,快到了!
只差最后几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阵细密的风声。好像不是秋风的声音。
随后,她的胸口和脖颈处传来尖锐的疼痛,鲜血瞬间喷涌,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梅花。
不对啊?太女瞪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下,望着璀璨的星空,想要呐喊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似乎有人发现了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对啊??!她今日是赴约要宠幸那个将家公子,她要杀了裴家,她要当皇帝!!
她怎么会被人刺杀?!她是太女,不可能,不可能!
所有的思绪瞬息泯灭。
砰的一声,这具躯体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双眼仍怒瞪着,却再也没了气息。
真凶裴家姐妹被通传入宫的那一天,是……
裴家姐妹被通传入宫的那一天,是太女没有上朝的第五日。
自从皇帝病危以后,太女监国恭勤不倦,从未有一日缺席过。然而这次却接连五日没有动静。对于个中的原因,就连消息最灵通的大臣也缄口不言,心中戚戚。最多只在和家人闲谈时,才在言语中泄出一句“我梁国国运多艰”。
当然,这样的隐秘寻常人并不知道,包括裴令闻。上次入宫还是不久前,难道这么快就查出了裴家当年的事情吗?裴令闻皱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合理。裴令望倒是十分从容,还有心情对着裴令闻笑着说:“二姐,我们快些去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窜过来,陈引玉的外衫还歪歪扭扭地披在身上,就匆匆忙忙地追出来,一只手拉住裴令望的衣袖:“这次带我一起去吧!”
通传的宫侍说的是让裴家人进宫,陈引玉也是裴家人,带他去也没什么。只是裴令闻并不赞同,她这妹婿是有身子的,若是折腾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也不想做讨人嫌的长辈,默默地立在一旁等裴令望拒绝陈引玉,谁知竟然听到了裴令望干脆利落的答话:“好啊。”
裴令闻惊讶地看着裴令望,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也跟着他胡闹?”
“二姐放心,不会有事的。”裴令望的眼神平和镇静,她实在太笃定了,让焦虑的裴令闻也不知不觉地平复了心情。只是她仍然不觉得有带上陈引玉的必要,这,毕竟是进宫啊。
裴令望并没有解释,她的目光落在了高兴地爬上马车的陈引玉身上。
如今,再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况且让玉儿去看看也好,待他亲眼确认那个人安全了,他才能真正放下心。
宣政殿中,敷了厚粉的君后变得无比瘦削,他端坐在最上方,虽然穿着臃肿繁复的凤袍,但却像是一副骨架支撑着衣服。
而且,群臣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刻钟,但并不见太女的身影。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大,不少人的视线投向了夏清池和邹濂。
夏清池老神在在地站在最前面,低着头不与任何人的眼神交汇,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即使已经事发五天,夏清池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太女竟然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死得那样窝囊,是急不可耐地去宠幸一个男人的时候,在小巷子里被人刺杀的。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皇帝亲封的边防军都尉。
任何一件事单拎出来,都让人觉得无比荒谬。君后得知的那一刻,人就已经半疯了。他藏起了太女的尸体,还瞒得密不透风,营造出太女还活着的假象,同时疯狂地全城搜捕刺杀太女的人。若不是他主动找上夏清池,就连她也不会知晓真相和一些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