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徵心想,这话信不了,你两同流合污不是一两回,这次代价略大,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应该有个清醒的,能清醒多久,要看出馊主意那个嘴皮子多利落。
“别在这杵着,回去吧,队里一箩筐事呢。”
胡徵赶人,老狗死了也不是完全没线索,好歹有具尸体能提供生平活动轨迹,探查些许从前没有的资料。
孟千昼打起精神:“那这里麻烦您和阿姨了,我忙完再来看他。”
关钿:“忙完回去睡一觉,看看你快掉地上的眼袋,别到时候你两躺一间病房。”
孟千昼不好意思低下头:“我没那么脆弱。”
“这不是脆不脆弱的事,他脱离危险期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到时候队里靠你地方多着呢。”关钿语气稍重,“小孟啊,关姨不想一下子照顾两个病患。”
孟千昼诚惶诚恐,连忙说:“下次再来看他,我一定睡到精神饱满再来。”
关钿忍俊不禁:“嗯,回去忙吧。”
“哎,好。”孟千昼离去前再次深深看眼双目紧闭的陆茂予,他握紧拳头,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邓元思踪迹。
ICU前夫妻两相对无言片刻。
关钿简单说过通知王昭昭的事,重点盘问起谢灵音的事来,三言两语说完前因后果,胡徵不敢置信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事实似乎有出入。
“哪不对?”她问。
胡徵神情古怪:“他真那么说?”
“在场都听见了,包括茂予主治医生。”关钿回答,“你瞒着我什么呢?”
胡徵摆摆手:“没,他那么说,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要结婚的关系。”
关钿没遗漏他用了个应该,一看就是有事瞒着她,顿时冷笑:“哦,你最好想清楚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胡徵头皮紧了紧,忙揽着老婆肩膀:“就是准夫夫,你放心,现在大家接受度很高,我不会因为小众性取向的事让他在局里受欺负。”
关钿撇开胡徵的手:“谁敢欺负他?茂予这么优秀,有人利用这点攻击他,是对方人品不行。”
还没发生的事先让关钿骂上了。
胡徵哪敢再做假设,连声说:“是是是,你啊,那么急干嘛。赶明王科长回来,你可注意点。”
关钿沉默了会,语重心长道:“她回来也不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没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孩子想要什么,走哪条路,她也不敢横加干预。
话是这么说,胡徵叹了口气:“血浓于水。”
那毕竟是陆茂予的亲生母亲,再不常见也不能彻底撇清关系,至少亲疏来说,他们是外人。
关钿无话可说,这时候最该祈祷陆茂予顺利度过危险期,回到自己能做主的时候。
那么,他想和谁在一起,不再受限制。
现实不会因为诚心祈祷变身童话故事。
这天医生一共下过三次病危通知书,关钿那笔签字手在发抖,如果谢灵音不在,签完字她会直接哭出声。
在年轻一辈面前,她不能慌。
早晨明明还红着眼睛的谢灵音这会儿格外镇静,抽出几张纸递给关钿,在她复杂眼神注视下,像是承诺也像是阐述即将实施的计划般娓娓道来。
“小姨,他会挺过去,就算、也没关系,我会完成他记挂着那些案子。”
他不是恪守不渝的陆茂予,那时候他如何抓到凶手得看他的心情。
第86章第八六章“哪里不舒服?”
过于坚定的语气让关钿心头猛颤,身为刑警家属,她很清楚谢灵音话里意思。
为了所爱报仇不择手段,以身触犯法律底线,这不可取。
“小谢,别这么说。”
谢灵音神情很淡,依稀看见陆茂予的影子:“我想做最坏打算。”
将希望放最低,减少他在等待陆茂予平安的痛苦与煎熬。
当然,谢灵音心底无比期盼陆茂予能挺过这次难关,否则他不敢想往后余生没有对方相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