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揍了人,对方还被我揍的不轻。肋骨多处骨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揍他的人准确地说是蒋义天的,是他派给我的,也是我找他要的,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下,各个身强力壮又处理得当,不会让把人打残,但会让人痛苦万分。
反正他会派人监视我,大小事都瞒不过他,我也就没想收敛,人多多的要,物资也不能少。他一通电话打到我这儿的时候显然对我还是不怎么放心,问我下一步要干什么。我说能干什么,我打了人,我理亏,自然是登门赔罪。这倒不是我赌气,而是真这么想。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这公司里的人脉关系查清楚,知己知彼才能拥有胜率。被我打的这个恰好是蒋义天兄弟里排行老二的表弟,也是公司里最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榜样,公司高层几乎都看他行事,所以别人不敢站起来的时候他当了刺头,结果挨打以后其他人立马转了风向标。
听蒋义天说,他们这一帮出来的,是兄弟五个,他排行老四,跟老三关系还不错,和老二老五关系就不怎么行了,至于大哥,他沉默不言。后来我托秦湛再问秦利行,得到的答案是早在几十年前,蒋义天的大哥就死于帮派斗争,从那以后老二当家,但蒋义天比他有本事,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局势。
对着自己的兄弟的确不好下手,特别是蒋义天想洗掉往日的标签,也不想老了老了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人到中年,钱权都有,最看重自己的名誉。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助我的手达成他的目的,真闹翻天大不了拿我献祭,他还是彬彬有礼、顾全大局的蒋总。
我问了蒋义天二哥的喜好,也就是所谓的二爷。相比喜欢茶叶的蒋义天,他直白的多,他喜欢钱。
胖哥问我取多少钱,我想了想,说了个数,他说这么多?我说少了显不出诚意。再说这钱,我铁定记到蒋义天账上。
二爷的住处是独栋别墅,与闹中取静的蒋义天不同,这里地理位置极佳,隔两条路就是发展势头正盛的新区,北临着环境优美的市公园,东就是市重点中学,十公里开外还有三甲医院,这么优渥的条件可见这里的房价有多夸张,也能见这二爷相当会享受,和惜命。
爱钱又惜命,那就好办的多。
来之前我没让人打招呼,冒然地登门拜访让这位爷十分不悦,但抬手不打笑脸人,我又带着满满的诚意来,他撇了我几眼,还是让我进了家门。没空欣赏他的别墅,我一眼看到墙上挂的全家福,还有保姆正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扎着小辫子,应该是个女孩儿。
进了书房,我先一步道歉:“二爷,真对不住。”
他一声不吭,也没给我让座,我就直直地站着。过了片刻,他才说:“年轻人,是不是太年轻气盛了。”
“是嘛。”我笑着:“所以我这不是来认错了。但二爷,您老也不能偏心。你说我这第一次执行蒋总吩咐的任务,结果所有人都给我下马威,您表弟更是不用说,就差指我脸上了,不然您说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就揍他一个?他当众不给我面子,让我下不来台,二爷这要是您,您怎么办?当然了,要是您说就是您让他这么干的,那我真让他指着鼻子骂。”
不等他开口,我又说:“但我想想也不可能啊,二爷您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一个小辈过不去,您就算是要整,整的也会是蒋总,给我使绊子,太跌您身价了,我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所以二爷,我今天来就是要您一句话,您要说您就是跟蒋总不对付,我立马回去跟蒋总说,这活儿我不干了,我可不想夹中间当炮灰。但二爷,您要说您对这事儿不知情,钱您收着,往后无论我干什么,都会看在您的面子上三思而后行,但要是太过分的,我也会提前来跟您打声招呼,让您有个准备。这样咱谁也不误会谁,您说呢?”
从二爷家出来,想起他吃屎一样的神情,我就忍不住笑出来。
“他不会报复咱吧?”胖哥担心地问。
“我倒希望他报复。”我冷笑一声,“正缺一个斩草除根的理由。”
他跟我过得去,大家就都过得去,他非要跟我过不去,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回到公司,我百无聊赖地坐着。我就是空有个名头,一点儿实权没有,但所有人还得看我的脸色,说好听点我是来坐镇的,难听点不如说我是这公司的安保,专门负责想挑事儿的,真正掌控公司运行的另有其人,我没见过,只知道姓冯,应该是蒋义天的人。因为这公司我让傅一青查过,法人和执行法人还没变,也就是说蒋义天的女婿周行玉的手还没伸到这儿。
但立威只是第一步,怎么把心术不正又讨人厌的家伙清出去才是关键。据我缜密观察,公司高管里有一部分人还是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神经,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站队,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见不到行冯的,让他的特助找他要一份他认为可靠的名单。对方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三天就给了我一份非常详尽的名单,还贴心地标注了职位。结果细细看去,全部远离权利中心,非常边缘化。
虽然我没进过公司,但我也知道轻易不会人事变动,何况一些人坚如磐石,跟狗皮膏药似的扒着不下来,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没法挑刺,更没法把他从公司撵出去,毫无理由的赶人,只会給对方递刀。
我能想到的,蒋总和姓冯的自然能想到,偏对方做事又滴水不漏,导致形成一盘死水僵在这儿。
公司里派别明显,我思来想去,觉得手里没实权还是空架子,当晚就找蒋总要了个人事部副经理的职位。原先有一个副经理,不过这副经理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直接说自己是听从我调遣的,连经理也跟着迎合。这两个人我看了,属于人精,左右逢源,站队也不是很明显,不然也稳不了现在的职位。于是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个姓田的男人调到后勤部当部长。
按道理来说我没有资格直接下这样的命令,但没人敢反驳,也没人敢提出异议,连姓冯的都只是给蒋总汇报,蒋义天的态度是任由我去。任由我来,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