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想起离宫时秦解珠拽他衣袖的模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哀求。
当时怎会心软带这个药人出来?
他忽然冷笑:"她身上还带着毒,跑不远。"没想到她还真敢有胆子逃跑,“派人去追,把她的腿打断带回来。”
“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只是。。。”沈力说到一半眼神躲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神情慌张。
若是能追得回来,他也不会这般狼狈来告诉谢钧。
谢钧本就心燥,听着他墨迹不言更是生了怒气:“只是什么?”
沈力硬着头皮道:“只是我们的人循着血迹一路追至青云大道,可血迹。。。突然就断了,人业凭空消失。”
“青云大道?”
王昌迁眸光微闪,适时接话:“殿下,这青云大道通向的是郡主府,平日人迹罕至,恐怕。。。是被郡主的人带走了。”
谢钧指腹摩搓着杯壁,面上竟浮现一层笑意:“有意思。”随后便拂袖站起身。
“走,本王也好久没去会会她了。”
郡主府的马车一路向北,在曲水桥边停下,谢稚鱼背起昏迷的女子,那人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她急忙告诉楚玥:“阿玥,她浑身好烫。”
楚玥点头,护着两人一路去药铺。
竹青本在后院收拾药草,听见铺子里传来敲门声,擦了擦手去开门,门闩刚被打开,一抹粉色就闯入眼帘,而后三人进入视线。
竹青惊讶间也不忘侧身让她们进来,三人一路去了后院,竹青留在铺子里四下看了看,好在现在街坊都在午休,无人注意到这边,重新闩上门,也去了后院。
楚玥进了药铺就将帷帽挂在了药铺的太师椅上,引着谢稚鱼去了自己屋内。
谢稚鱼将那女子小心翼翼放下,舒展了肩颈,主动避让,让楚玥上前细看。
她解开那女子外衣的纽扣,敞开后,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外衣之下,纵横满是伤痕。
谢稚鱼身子蓦地怔在原地,连表情都僵在脸上,拂袖掩唇,指尖微微轻颤。
楚玥神情凝重,将外衣全部脱下后,对身旁刚来的竹青说:“拿三七粉过来。”自己去点火烧银针准备为她清毒。
竹青只善配药与诊疗,还未给人清理过伤口,本来心生胆怯,但又看着床上女子痛苦神情,克服心中怯懦,将三七粉小心翼翼地洒在她伤口处。
又见她指尖血肉模糊,取来金创止血膏点涂在她指尖,取纱布将伤口处一一裹好。
一切处理好后,银针也都被烧至轻微发暗,楚玥将她衣袖一撩而上,拇指与食指指腹夹着针尾,以极微小的转动将针头扎进含谷穴与曲池穴。
而后将裤裙撩至膝盖,找准三阴穴与血海穴,手起针落将针扎进皮肤。
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不止谢稚鱼,竹青也是第一次看自己小姐扎针,两人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扎完针后,她轻轻吐了口气,站起身对两人说:“我现在要去铺子里煎药。她体内毒素一时半会排不掉,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过程中吐血是正常现象,清理掉即可。若是她醒来,切记不能让她乱动,银针不能移位。”
两人齐齐点头,目送她出了屋子。
“阿玥她。。。”谢稚鱼喉咙上下滚动,不由自主感叹:“简直神乎其技。”
竹青闻言满脸自豪:“那是,我们小姐十四岁时才学医,不到一年就能将古医书倒背如流,十五岁就出来开了这件铺子。”
谢稚鱼目光还落在门上,缓缓吐出两个字:“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