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安排妥当,闵时安也不再担忧,顺势道:“如此便好。”
然而,近距离接触难民之后,她这才发现,事态远比她所想的要严重得多。
她先是去查看了那些至今昏迷不醒的难民,一旁的大夫虽不知她的身份,但也能看出这位大有来头。
大夫不敢怠慢,见状赶忙为她解释道:“这几人身子原本就孱弱,被大水一冲,便高烧不断,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人就要没了。”
闵时安闻言神色凝重起来,她伸出的手指一顿,而后又拿出帕子,将自己的口鼻掩住,这才将手探上那人的额头。
“嘶。”
闵时探出的食指和中指仿佛像被熊熊烈火烫到一般,她轻呼出声,引得在另一边查看情况的宋晟回过头来。
下一刻,极淡的沉香夹着这雨水的潮湿气味袭来,宋晟眨眼间已经到了她身旁。
“殿下,出什么事了?”
闵时安搓了搓手指,摇头道:“无碍。”
宋晟视线落到她白皙的手指上的一抹红,冲一旁头恨不埋到地缝中的大夫淡声道:“愣着干什么?”
“没见到公主殿下手指烫伤了吗?”
闵时安眉头轻蹙,她刚想说这点印记,待会便自然消除了,并无大事。
但那大夫一听是公主殿下,领命后哆嗦着腿跑得飞快,她都没来得及制止。
她瞥了眼宋晏晅,不悦道:“我这都算不得伤,你这么大架势作甚?”
随即闵时安便把他赶回去,独自查看几个发高烧的人的状态。
她小心翼翼挨个掀开几人的眼皮,发现他们瞳孔有些涣散,舌苔轻微发黑,不是普通发烧那么简单,但又不是疫病的症状。
闵时安又把了脉,触及几人手腕时,便觉宛如寒冰一般冰冷,她皱眉把完脉,脉象平稳,但体内脏器有衰竭之像。
恰好那名大夫也回来了,闵时安立刻问道:“他们几人是何时开始发热?把他们的情况仔细讲一下,越详细越好。”
“回禀公主殿下,这几人是在救回此处后的第一夜便突发高热,如今已有两日两夜了。”
那大夫声音颤抖,冷汗涔涔,活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
他接着颤颤巍巍道:“起先草民第一反应便是怀疑是否为疫病,便跟几位大人反应,将几人安排至此处,不与其余人同住,以防万一。”
“但,草民很快就发现这并非疫病也不是普通高热,其余大夫也看不出什么。”
“这几人除高热昏迷不醒外,便无其余症状,草民等为这几人开了些普通治疗高热的药,也无济于事。”
闵时安有些诧异,因为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症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她回忆着古籍和《疑难杂症录》,也没检索出什么有效讯息,以往的记录中从未出现过类似病症。
“他们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吗?”
那大夫连忙点头称是。
宋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旁,道:“怎么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