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都在这站着做甚,该干活儿干活儿!”邓函嘴上驱赶着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眼睛却止不住的往兰芝那边瞅。
“芙蕖姐姐您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奴才哪儿能知道啊!”邓函不住的搓着手掌,眼睛滴溜转,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更何况主子的想法,怎么能说是损招儿呢!”
“哼,算你识相!”董予初双手抱肩,见邓函没有说出旁的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一半,猝然回头,眼神上下逡巡着邓函,“你不会是因为我在你身后,才这么说的吧?”
“奴才哪儿能有这个本事知道您在身后?那齐天大圣的本事,奴才是万万没有的!”
一句话将在场几人逗笑,董予初笑骂一声贫嘴,拍拍手走了。
六月底的天,脚踩上去便能感觉到热气滚滚往上冒,蝉鸣都透露着有气无力的沙哑。
放在净房附近的食盒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然散发出怪味,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股又腥又臭的味道。
阳光透过窗棱洒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的点着斑驳的光影,董予初脑子里谋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找太后好呢,还是找康熙帝好呢?
*
临近傍晚,董予初才派人将那放馊了的食盒提了回来。
选了一件素色旗装,动手给自己化了一个颇有心机的‘泪眼妆’,用淡粉色眼影晕染眼尾,在眼睑处扫了些珍珠粉,整个妆容清透却又透着一丝破碎感。
许久未尝试这种妆容,董予初莫名感觉到久别重逢的意味。
若不是这种熟悉感,她真要以为自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主子?”
董予初命人将东西提上,“找个太监来吧,那东西熏人得紧。”
到乾清宫的时候,天色微暗。
董予初刚进乾清宫就被拦住,这是从前没有过的情况。
“贵人主子,万岁爷今儿不在乾清宫,您还请回吧。”
这太监董予初尚未见过,以往她进乾清宫都是梁九功在,再不济也是梁小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了,劳烦公公。”
芙蕖恭恭敬敬的递上荷包。
董予初也不再为难人,带着芙蕖两人就打算离开乾清宫,谁料听见方才那太监自以为小声的说道,“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宠妃呢?就这点银子还想贿赂人?”
“啧啧啧,看来咱们曾经的宜嫔娘娘,当真是落魄了呢!”
不经意的回头瞥了眼,对方似笑非笑,眼里的不屑明晃晃的显露出来。
董予初没想起来自己印象中有这人,更别提做出什么得罪过他事情。
她才刚出事儿呢,看不惯她的人就大胆起来了,还真是……
“咱们万岁爷去承乾宫陪佟贵妃用晚膳了,这时候,哪儿还能记起什么常在答应的?”
“哎哟,张爷爷您说得对!这人嘛,就得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还是那枝头上的凤凰,人人都得上赶着巴结不是?”
两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入她们的耳朵里,芙蕖忧心忡忡,望着董予初欲言又止,却没想董予初在意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唉,有点可惜方才给了这么大一个荷包,最近咱翊坤宫如此落魄,银子得省着点儿花,你们下次将荷包绣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