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接著说:“你说,这都叫什么事?莫不往后,都要如此活著?不论我立多少功勋,不论我官职高到哪里,都要夹著尾巴面对这座东京城池?从此之后,我是见人就行礼,遇人就拜见?”
这话,在刘光世看来,不假,他父亲刘延庆,已然入京来任签书枢密院事了,这是几品的官职?
还不是见人就低头?
刘光世一语来:“哥哥,这就是咱军汉的命!只待出了京,自是天高海阔,往后少来就是“
“我是学士相公!”苏武一语。
“是是,哥哥自是学士相公,只是如今,世道不同,许来日哥哥再得圣宠,自还能重复昔日荣光!哥哥下马快去,莫要让那些人久等了——”
刘光世好似哄孩童一般,但他也真尽力在哄,便是知道自家哥哥是英雄人物,此番著实委屈非常。
苏武忽然韁绳一顺:“不去!直接入城!”
“哥哥,万万不可如此啊!”刘光世真怕苏武得罪了人。
身后有刘正彦一语来说:“有何不可,党项都是咱们灭的,女真也是咱们赶走的,是咱们开疆拓土,成先人不成之事,是咱们保住了社稷,拯救了黎明,这汴京城的人当谢咱们才是!”
刘光世一时就急,转头去:“你也是军將世家之后,你怎么也说这种胡话来?”
苏武看了一眼刘正彦,微微一笑,忽然马腹一夹:“兄弟们,隨我入城去!”
“好!”刘正彦一点头来,马腹也夹。
更別说什么武松、鲁达、史文恭,自是马蹄震天在鸣。
两千三百骑,八百京东兵,一千五百熙河兵,六七千的马匹!
忽然就在汴京城门口飞奔而起,扬尘直衝云霄。
不远处城门口旁,有那端坐吃茶的青衣红衣七八个,立马都站起身来。
便是一个红衣大喊:“苏武,你要作甚?”
没人答他,但苏武转了一下头,对著那呼喊之人微微一笑,马蹄越发往前。
那红衣更是大喊:“苏武,你还敢造次?却不怕耿相公与你不甘休!”
这显然是耿相公亲信之人,那红衣著实妖艷,何也?
新衣!
更是新官!
马蹄自还不停,真就要到城门了。
那鲜红官袍大喊:“拦著他们,拦住他们!”
城门口岂能没有守城之兵卒?
只是这命令来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坦克衝来了,这还怎么拦?
人去拦,怕是被撞个人仰马翻,左右也没有什么拒马之物—
守城军汉也不少,百十人之多,脚步往前去了去,又往后缩了缩,来往百姓,那自是赶紧往一边去躲去让。
有那红衣更是呼喊:“苏武,你若还不下马,罪加一等,军汉不可入城,有城外军营去驻,岂敢纵马闯京城?死罪,这是死罪!”
便是此人一边在喊,一边脚步往城门洞来,他还不信了,这些军汉当真敢把他这个五品大员撞倒在地?
加速的马蹄之上,有那武松怒目去看,也问一语:“哥哥?”
苏武回头来,抬手一指:“將那噪鸟人射杀了去!”
为何射杀,这廝上前来撞死了不要紧,绊倒了马蹄可麻烦。
就看武松,当真从皮囊里拿出短弓来射,武松不擅射,但如今也练习得多,这么近,已然不过二三十步,那自好中。
武松拉弓搭箭,箭矢与话语同出:“直娘贼,你是个什么鸟人,安敢与我哥哥如此说话!”
话音落,箭矢早中,那奔跑过来的红衣五品大员,当场就倒,还不是往后倒,而是往前栽倒,
奔跑的步伐让他一栽三四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