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州在打,种师中正也攻城,顺州在打,辛兴宗也在攻城。
不过狭长的二三百里之地,已然打成一锅粥。
李察哥连连突围,壕沟土墙箭矢之下,如何也突围不出。
姚平仲带著关中军,亲自压阵,种师道亲自打马来去,四面调度,任李察哥是声东击西也好,四面齐出也罢,乃至一门蜂拥,便教他都不奏效!
无奈之下,李察哥还有新策,既然堵门,那就不全从城门出去突围,准备无数绳索,
乃至衣服床单系在一起,既冲门而出,也从城头爬下去。
一时间,还真奏效不少,敌我皆乱,乱成一团。
连种师道也不得不嘆一语:“李察哥,名符其实,著实良帅!”
只管再去调度,连辅兵也临时调派去打去堵!
兴州,鼓声三通飞快,两面已破,一面还守,城內之百姓,已然从北城开始奔逃。
苏武下了將台,快马就去,骑兵万余,分作三部,一部往北去堵截逃散之人,两部东西並进城池!
一直在打,从拂晓已然就要打到黄昏了。
还在战,战局如何?
已然就是一面城墙一个城楼,数百党项,皆在城头,围在那城楼左右,抵抗著两边而来的宋军。
城楼之內,就是李乾顺。
李乾顺的呼喊之声没有了,他坐在城楼里,微微低头,甚至还在復盘,喃喃自语:“败在两处啊一处败在受辽之拖累,应该早早与金盟好,更不该两番派军去援大同,一派五千,二派三万。二处败在最初的大意解怠,料敌不严,轻敌轻敌啊——-只念宋几番来打皆是溃败而去,只念头前还大胜刘法,所以轻敌,何以轻敌?悔之晚矣!”
喃喃几番,又是痛苦出声:“悔之晚矣!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党项八部!我之罪也,
我之罪也!”
说著,就看李乾顺站起身来,微微低头去看手中长剑,长剑当真锋利无比,其护手剑柄,更是诸般宝石镶嵌,还有黄金之色。
左右之人,似已然有了察觉,自也开口:“陛下,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今之局,正是天下大乱,许来日还有再起之日啊!
“是啊陛下,昔日武烈皇帝陛下败於辽,自往贺兰山里去躲,也还能再起!陛下,即便再如何,只要留身在,乱局之下,定有来日!”
李乾顺左右去看:“还有来日吗?”
“定然还有!”
李乾顺却是摇摇头:“无有来日了!“
说著,李乾顺长剑一提,已然就往自己脖颈去割!
左右连忙来拉来拽:“不可啊,陛下,不可啊,党项八部,几十万人,定有来日,而今女真与宋定在死战,来日不远!”
李乾顺自尽不得,左右去看,满脸是泪,口中连连:“唉———唉——”
终究是手中之剑,被人抢走。
李乾顺无力一语来:“去吧,出去传令,不战了———”
有人出得城楼,痛苦之下,喊那一语:“陛下有令,不战了!”
麻木的神情无数,隨之一柄兵刃落定叮噹,便是兵刃落地之声此起彼伏。
不战了!
已然是定局了。
跪地去,举手来。
宋军冲將而上,都头队头大喜在喊:“要活的要活的—
活的精锐俘虏,更多值十贯钱,活的西夏国主,那不是值钱的事了,若是一人战阵擒拿,那真是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眾人来分,那也是眾人都发大財。
是押是摁是绑·——
军汉们皆是喜笑顏开,赶紧去把那城楼围住,围紧,快请相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