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笙最开始还有点儿意外,却很快接受了江暮白的疏离。
她没再逗过他,日常寒暄,打个招呼,然后公事公办地问几道不会做的题。
江暮白曾有一瞬失落,但很快又掩了下去。毕竟那天傍晚,他已经那样和她说了。
雨淅淅沥沥地落着,公交车又来了新的一趟。
车上潮湿得不像话,朝笙往后头走,坐在了江暮白身旁的空位上。
“还挺巧。”她把伞放在了座位下面,随口和江暮白打了声招呼。
江暮白的手指微蜷,他随意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模糊不清的车窗外。
朝笙也不再说什么。
公交车里闹哄哄的,有人外放着短视频,有人打电话抱怨这天气,脾气不太好的司机偶尔摁几下喇叭,催促前面堵着的车趁着绿灯赶紧过去。
在江暮白不经意的余光里,晕着车的朝笙靠在座椅上发呆,墨色的长眉微微皱着。
这两个人坐在一块,安静得和不太熟的普通同学一样。
车到了青山路,朝笙扶着座位站起来,晕乎乎地下了车。
公交站牌下,浅黄的路灯亮起,灯火落在路边的积水里,折射出有些晃眼的光。
两个人撑着伞,走向不同的方向。
朝笙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江暮白。”
她踏着浅浅的水洼,跑到了他身旁。
“下周见。”
是特地过来道别。
他低眉,看到她澄澈如琉璃的眼睛里映着他冷淡的神情。
此时此刻,心无旁骛,她坦然而认真地望向了他。
江暮白有一瞬失语,最终有些狼狈地转过了头。
不要再去猜测,她从未表明过的心情。
*
冬天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天色总是暗得很早,似乎一天转瞬就过去,然而一中的学生回家却越来越晚。
天气越冷,就越临近期末。
孟荀偷偷问过一次朝笙,怎么最近大家都不太爱说话了。
他问得很委婉,严格来说,变得沉默了的是江暮白。
班上的女孩子爱找朝笙聊天,一群人时不时在走廊上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