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
江暮白说话的声音低淡:“如果你找我是想说这些——”
“那没有什么必要。这是我的事情。”
霍昀也觉得没必要——没必要跑过来撂狠话。他霍昀需要吗?
再说,谁不知道朝笙有多游戏人生。
但那种嫉妒的心情太深刻了。
对,就是嫉妒。
霍昀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形容他压抑的心绪。
本不应当嫉妒的,他想,从出生就认识的关系,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她身边来了多少人,最后不是只有他始终能在吗?
可是,看到运动会上朝笙跑向江暮白,看到朝笙在太阳底下笑眯眯和他说话,霍昀无法不动容。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你俩只能是朋友。”
他烦躁极了,踢起脚边的篮球。
篮球滚向了一旁的置物架,撞在金属的一角,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霍昀的声音在混乱的嘈杂中格外清晰。
“她看起来是喜欢你吧?”这并不是疑问,反倒含着警告。
“凭着一时兴起,又能喜欢多久。”霍昀像是说给江暮白,又像是说给自己。
其实,他旁敲侧击地从班上女生的口中了解过江暮白——那种很字面意义上的好学生。长得挺好,成绩也好,似乎家境不怎么样。
嫉妒让人面目丑陋——霍昀如此感慨,思绪有一瞬游移,如果这是一个豪门狗血故事,他应该在此刻甩给江暮白一张卡,然后高高在上的说“给你五百万,离开闻朝笙”。
他听着篮球继续往里头横冲直撞的声音,觉得江暮白简直是苦命的路边花,而他就是恶毒的配角。
但恶毒配角起码爱得坦坦荡荡,他却只敢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多看几眼朝笙。
霍大少爷挥开不合时宜的思绪,望向了江暮白。
少年的眼睛像是乌沉的墨,并不带什么难堪的情绪。
霍昀的手无意识地在兜里攥紧又松开。
他摸到了一包烟,似乎情绪也就好了一点。
“你什么都没有。”他语气平平的陈述,“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摘月亮。”
那枚篮球带出满地狼藉,然后终于滚动到了尽头,骨碌碌地停在江暮白洗得有些褪色的帆布鞋旁。
霍昀的话落在耳中,格外清晰。
直白且刺耳。
很多次晨跑,或是傍晚回家,江暮白路过青山站。
一站之隔,一边是依山而建的别墅群,另一边是被时代所忘记了的乌樟巷。
他看着飞鸟从山中飞过,掠向滔滔的青峡江,鸟儿可以轻易飞越山道的银杏,但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