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个刚陷入热恋的情侣说要去散个步,先和大家分开。
余下的人在饭店门口起哄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也各自分开。
回宿舍的路上,杜杜和施蓝商量着马上要去看的演唱会是租荧光棒还是买,到宿舍楼下才意识少了个人,杜杜停下脚步:“枝枝呢?”
一心想买荧光棒的施蓝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空荡荡的:“哎,对啊。刚才我看枝枝跟咱们一起出来呀。”
两人在宿舍楼下等了约莫十分钟,才看见远处有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江枝消瘦的轮廓被路灯切割得支离破碎,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夜风掀起她的衣摆,整个人单薄得像随时会被夜风吹走的枯叶。
从室友身边路过,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们两个。
杜杜伸手去拉她时,触到的肌肤冰凉得像浸过雪水,她吓了一跳:“枝枝你怎么了?”
江枝摇摇头,开口想说没事,可喉咙里只挤出一声幼兽般的呜咽。
眼泪来得猝不及防,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在水泥地面溅起微小的尘埃。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的,可是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只要一想到温言蹊和别人在一起了,会牵别人的手,会对别人笑,会把曾经只给她的温柔全部转赠他人,她就难受到无法控制。
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到她止不住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得像被抛上岸快要死掉的鱼。
氧气似乎被无形的手掐断,每次吸气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杜杜和施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向来平静的江枝,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坍塌。
夜风轻拂过三人的发梢,远处传来隐约的蝉鸣。
杜杜和施蓝一左一右紧挨着江枝,三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在一起。
江枝仰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天上的星星,化成了闪烁的光晕。
她们三在女寝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坐着,一直到江枝的心情平复下来。
江枝微微喘着气,指尖摩挲着台阶边缘的裂缝,那里生着一簇倔强的蒲公英。
“那个……”施蓝突然打破沉默,“枝枝,你是不是还放不下班长?”
江枝猛地抬头,眼珠子差点从哭到红肿的眼皮上掉下来。
“不是……”她的声音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是……一个你们不认识的人。”
施蓝温暖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背,安慰和打气的话像不贴骨的皮肤。
江枝默默点头,不愿意辜负她们的好意,只当听进去了。
夜风卷起她鬓边一缕散发,也带走了那句哽在喉间的真话。
不是不够勇敢,也不是不够努力。
而是因为,那个人。
是她的哥哥。
祁宁回来时,已近凌晨。
杜杜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最终还是敲了敲她的门帘。
祁宁听完杜杜说的话,看江枝的床铺还亮着灯。
她犹豫了一下,把江枝叫到走廊。
五月的风还有些凉,祁宁裹着碎花小毯子,看着江枝单薄的睡裙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细瘦的脚踝。
“枝枝。”祁宁伸出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如果你是因为我和班长的话,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