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进贡的离魂香。”太子在她耳畔低语,呼吸灼热,“焚之可令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
温青禾想要推开他的手,四肢却软得不像自己的。朦胧中,她看见太子解下玉带,那玄色蟒纹在月光下竟似活物般蠕动起来。
这东宫的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翌日,当晨光透过纱帐时,青禾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痕,贴身婢女端着药膏进来时,吓得打翻了铜盆,清水泼洒在地上。
太子的疯魔一日甚过一日,那夜青禾被捆在拔步床上,太子执一管狼毫,蘸了掺金粉的朱砂,在她素白中衣上描画。
青禾痒得轻颤,衣料随呼吸起伏间,勾勒的花枝断了笔势,他眼底骤然翻起血色,狼毫笔杆摔在她腰侧。
他扯开她衣襟,将整碟颜料泼在她心口顺着肌肤而下,太子将绳子解开,突然拽住她的长发,硬生生将她拖下床榻,青禾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她的头皮像要撕裂,指甲在地砖上抓出数道带血的划痕,可殿外值守的宫人仿佛全都聋了一般。
颜料渐渐凝固成痂,待到侍女战战兢兢地端来温水擦拭时,那些颜料早已渗入肌理,任凭怎样搓洗,都只换来更深的红痕。
青禾的视线模糊了,她望着殿角那根雕着蟠龙的金柱,突然很想撞上去。
她想寻死!
母亲临终时枯瘦的手突然浮现在眼前,“好囡囡,好好活着。”
她将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忽然想起父亲说的:“看她造化罢。”
不一会儿,便在地上沉沉睡去,母亲气若游丝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好好……活着。”
温青禾抬起沉重的眼皮,忍者浑身疼痛,执拗的起身站在铜镜前,望着那个满身狼藉的女子,忽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总要活着,才能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下地狱。
自此以后,她便一病不起,太医们轮番诊治,却只道是“忧思过度”。
病愈那日,她破天荒地主动求见太子,“妾身想归家一趟。”青禾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太子想着或许温昭炀能劝劝自己的女儿,便许了。
温府大门近在眼前,青禾抚了抚鬓间的玉簪,书房暗格,她比谁都清楚在哪儿,她幼时曾亲眼看见温昭炀打开过。
她寻了借口在温昭炀上朝时归家,偷偷去书房带走了暗格中的所有东西,快步回到自己的厢房,随手抓了几件旧物装进锦盒。
“姑娘这就回东宫?”贴身婢女捧着锦盒问道。
青禾抚了抚袖口,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啊,带些旧物作伴。”
翌日便是贵妃操办的赏花宴,满园菊花开得正艳,她求了太子想远远地看看。
“准了。”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耳垂,“只要你乖乖的……”
温青禾以“怕人多冲撞贵人”为由,独自出了东宫。临行前特意换上素净的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那是母亲在世时给她备下的及笄礼。
她靠着宫人的形容快步走到宣政殿,皇帝正与丞相苏明澹、户部尚书桑淮恩商议江南盐税亏空之事。
她裙角沾着宫墙苔痕,连续三记响头磕在石阶上。
“陛下,臣女温青禾,乃户部左侍郎温昭炀之女,如今是东宫昭训,今冒死求告。”
永宁帝与桑淮恩对视一眼,“请进来。”
她仰起头时,额间已渗出细密的血珠,“太子殿下以臣女父亲贪墨证据要挟家父,将臣女送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