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滴蓝色的液体被注入试管。
合成成功了。
傅锦年拿着那支仿佛封印着深海的试剂,走到了傅锦衡的床前。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而是有了一丝微弱的、属于自己的神采。
他看着傅锦年,看着他手中的注射器,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一个虚弱却清晰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哥,你真以为。。。。。。”
一个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像是生锈的铁器在刮擦骨头。
“。。。。。。我们是两个人吗?”
傅锦年手中的注射器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分给那个笑容一个眼神。那个笑容挂在傅锦衡干裂的嘴唇上,虚弱,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截暴露在外的青色静脉,和针尖即将刺破皮肤的精准角度。
他必须终结这一切。
针头扎入。
冰冷的蓝色液体,像一条驯服的蛇,顺着血管缓缓滑入傅锦衡的身体。
病床上身体的细微颤抖瞬间平息,监控仪器上所有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生命体征的曲线平滑得像一汪死水。
那双刚刚凝聚起神采的眼睛,光芒被彻底抽走,重新变回一片无法被任何东西填满的、死寂的空洞。
囚笼,落成了。
傅锦年拔出针头,就在金属脱离血肉的那一刹那,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攫住了他。整个白色的实验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猛地翻转。
他踉跄着扶住一旁的仪器,才没让自己倒下。
紧接着,他的左手,毫无预兆地攥紧。
不是他自己的意志。
筋骨虬结,指节发白,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剧痛。
无论他如何用意志去命令,那只手都纹丝不动,仿佛不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