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将人都关在门外,表情严肃,告诉他们任何人都不能在他施医术的时候进来,不然就会前功尽弃,一尸两命。
老头说得信誓旦旦,赫无治不无怀疑这老头心思不纯。
但是在里面的是谢苍,哪怕老头藏着些什么心思,有谢苍在,这房间里一定要死人的话
……死的一定是这个老头。
已然傍晚,红霞遍天,整个驿站笼罩在血色一般的红中,赫无治沉着脸,站在院中,手握成拳,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他不由得担心夏梨起来。
又气愤自己修为不够,两次都跟不上师姐,要是他能跟上师姐,绝不会像谢苍一样让人受伤。
陈三溪走到赫无治身边,用小手握紧赫无治的拳头,“哥哥,你别担心,那老头不是坏人,他还照顾我来着。”
赫无治抿着嘴,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陈三溪的头,“嗯。”
那老头就是说书的老头,在村子里装神弄鬼说了一通地府的门的怪话,才引得陈三溪进了山。
但是他又阻止陈三溪往里进,把他带到破庙照顾。
途中下山去长荣村报信想让陈三溪的家人接他回去,师姐刚进山去救谢苍,老头才走到了驿站。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院里所有人都齐看向门口。
老头捋着白髯,笑呵呵地说:“呵呵,都别担心啊,蛊虫已然植入两人体内,过几日就好了。”
赫无治掠过老头往里走,
老头被他带起的风迷了眼,脚步虚晃,骂骂咧咧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赫无治一进门便看到,谢苍坐在床边紧盯着床上的人。
而床上的人脸色青白,神色倒是平静。
“师姐。”赫无治担心地走到床边想确认夏梨的安危。
“她灵气运转顺畅,无事。”
谢苍比之夏梨却好不到哪去,右臂垂在身旁,白衣被浸透成红色,血从手背沿着指头滴下。
赫无治低垂着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道:“谢师兄不去治下伤吗?”
“我刚才说要给他治,他非说无碍。”
老头从门口探进头来,插进两人对话里。
谢苍确实感觉不到疼痛,刚才他一直处在一种混沌里,满是血腥与杀戮。
他无法抑制那种感觉,而现在那种感觉好像消退了,说起来是在种下蛊虫后,那股暴戾也在逐渐消退。
他远转灵气,胸内灵根不再如包围着一团黑雾般看不清,黑雾渐渐散去,外形越发清晰。
明明身体更冷静了,但是脑子里却思绪万千。
他不断回想起夏梨满身是血倒在他怀里的样子,一阵阵后怕。
谢苍无意识地手指一动,捏紧拳忍住。
目光死死凝视着床上休息的人,见到她平缓起伏的胸膛那股恐惧的颤栗才有一丝丝消退。
他有些害怕没有回应一般小声呼唤道:“夏梨。”
*
夏梨眼前又出现了那只妖兽张着血盆大口的样子,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