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好。
混乱的梦境里有数不清的异种在身边环绕,麻乱似的线条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撕裂般痛苦地呻吟不要命地敲击着自己的耳膜。
还有一望无际的昏暗和时不时出现的熊熊烈火。
那是什么的方她并不知道,可在她短暂的人生中梦到这种场景却已是数不胜数。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的身躯可以感受到烈火的炙烤也能闻到异种散发出的腐烂气息。她用力地去揉搓自己的眼睛想要把遮挡视线的线条抹去,但那东西就像是寄生在眼球中一般摸不着也擦不掉。
渐渐地自己适应了那种碍眼的线条,她尝试着伸出一只脚向前走去,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水域。她并不能判断出这到底是一篇湖泊还是河流,但水面平静她的脚步引起阵阵涟漪。
随着向前迈去,眼前的线条开始变化形状成为一个个陌生的脸庞,愤怒、悲伤、怨恨、害怕、不安、崩溃,一张张充满情绪的面孔从她的眼球中移到了湖面之下。
“救我——啊!救我——”
尖叫声从湖底传至郝歆晴的耳朵里,她低下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一只硕大的黑色人形手掌骨架覆盖上那副表情夸张的脸,黑色烟雾升起,求救的脸庞在骷髅手掌下消失。
之后,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郝歆晴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又蹲下身把手伸下了湖面。
她认为自己脚下有一座桥,或者说自己走过的地方自动会成为一座桥。
水的温度和她的体温相同,所有并没有什么冷热之分。
前面依旧是无边的水域,而身后却变成了由腐烂的尸骨堆成的高山。场面太过血腥郝歆晴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她还惊魂未定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匹白马。
那匹马向她走来,当走到面前时忽然四肢跪倒将头伸到她的腿边。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她内心是想逃跑的,可身体却无法控制主动骑到了那匹马上。
她没有骑过马,白马骤然站立使她险些摔了下去,手臂下意识地抱紧马的脖子,脸颊埋在它的鬃毛里。跑动时鬃毛在她脸颊周围随风飘扬让她感到一丝痒意,她本想伸手去挠一下可手中却多了一把弓,还没搞清情况忽然头顶一沉,一顶山羊角制成的曼陀罗皇冠出现在她头顶。
13朵曼陀罗花从底部衔尾蛇的身躯上长出,弯曲的山羊角成为了雕刻衔尾蛇的天然素材,白银成了链接各处的结节在黑暗中闪出刺眼的光芒。
白马的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下,从奔跑变成快走的小碎步,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强,白马停下脚步再次跪倒示意。
郝歆晴眯眼看着前方的光源,像是电影院的投影机。
头顶皇冠太重压的她脖子又些酸,她想摘下却怎么也摘不掉,仿佛长在她头上一样。低头时才发现手上的弓箭竟然时黄金制成的,没有弦,整个弓上刻着看不懂的符号,握把被某种皮革包裹摸上去有股温热感。
但她还没细细观察身上多了的这一切就被一张无形的手抓着脖子陡然拉进光源内,眼睛瞬时刺痛不堪。
良久。
她不知道自己睁没睁眼,所及之处是一片温暖的红色,像是在阳光下闭眼休息看到的景象,可身体上的温暖湿润又让郝歆晴幻视自己处于胎儿时期母亲的子宫内。
她还没好好感受着温暖就觉得身上一沉向下坠落。
嗞—————————
一阵耳鸣过后郝歆晴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天已大亮,门窗不知何时北风吹了回来,现在紧紧的合着。
坐起身,身上的衣物和床单、被子以及自己的头发全都粘在了身上,脖子有些酸痛,一侧的胳膊还麻着,可能是睡得太死没有翻身的原因。
郝歆晴光着脚走向水池边,歪着头拧开水龙头就开始喝。
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yue”
走到插座边上打开手机发现电已经充满,她这是第一次发现这部十八手手机还有自动开机功能。
“这是坏了?还是说这种手机就是充满电会自动关机。”
郝歆晴嘟囔着解锁开屏幕准备看一下昨天的直播收入,结果发现直播用的APP旁边多了一个画有眼睛样的图标,而且那个眼睛看起来很眼熟。
她试探着用手指点了一下那颗充满邪恶气息的大眼,开屏就是简洁的白色,上面写着九个字:
“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
难道手机里有流氓软件给自己下了这玩意,还是说昨天自己不小心点了什么小广告后台自动下载的?
软件主页里一条一条讯息表述着这个世界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不就是微博嘛,果然任何地方都需要有垃圾桶来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