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还心中紧张,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谢凌,他用眼神让她镇定。
文厚德带了一队兵马冲进典礼,直直走向皇后,“皇后娘娘,不可。”
皇后面露不悦,直问:“文将军,这是何意?”
他若出来指认江月还,那真正的文臾在何处,他怕是不敢说的,现在他跑出来阻拦,只能找别的理由。
果然,文厚德道:“如今昼国正在休养生息,本就是破格册封,不宜大肆操办,就不必出宫了吧。”
礼部的人听文厚德这样讲,互相看了看,又看向皇后,一时不敢接话。
皇后笑道:“已经从简了,按惯例册封都要去瀛州城收获百姓祝福,这不算大肆操办。不过,既然文将军如此体恤皇家,那便不出宫了。”
说完,皇后看向江月还:“阿臾,委屈你了。”
江月还行礼谢恩,“不委屈,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兵从城外急急跑来,向文厚德禀报什么事,他一听,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直到谢凌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
皇后惊奇道:“怎么太子来了还躲着不见?”
谢凌道:“皇后娘娘,我来是为了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本宫也想一同看。”皇后微笑着说。
谢凌走向文将军道,笑着道:“文将军戍边多年,为人不拘小节,怕不是忘了礼仪,忘了拜见郡主?”
闻言,江月还跟文厚德都是一愣,他捋了捋胡子道:“自古以来,以孝为先,我是郡主的父亲……”
谢凌脸上的笑,一瞬间变成了狠戾,打断他:“文将军!慎言。皇后娘娘还曾叫您一声叔叔,难道您真以叔叔自居了?刚才您上殿来,也未参拜皇后娘娘……昼国的仁孝礼义,在您眼中如此不堪,可以随意践踏吗?”
文厚德脸色铁青,额角冒出丝丝细密的汗,文将军向来不参拜皇后,文武百官都知情,但从未没有人敢说什么,皇后更是没当回事,可如今皇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众人。
文厚德深知此刻不是与他辩驳的时候,他立刻下跪行礼,参见皇后。
“老臣年迈昏了头,请皇后娘娘恕罪。”
转过头,又下跪参拜了江月还:“臣,参见郡主。”
江月还连忙说:“父亲快快请起。”
本以为到此为止了,谢凌又道:“文将军,您如此能屈能伸,本宫佩服,不过本宫更佩服您另一件事。”
文厚德一脸愤恨道:“太子殿下先是无缘无故休了小女,让我们文家倍受羞辱,此刻又接二连三为难于老臣,究竟是何故?老臣十三岁随军出征,征战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谢凌打断他:“就因为这些,你便要叛国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怔,纷纷惊慌失措,窃窃私语起来。
文厚德立刻道:“太子殿下,你休要血口喷人!”
谢凌走到江月还身旁,问文厚德:“你告诉皇后娘娘,告诉所有人,她是谁?”
文厚德道:“她自然是我女儿,文臾,现在是郡主!”
“不,我不是文臾。”江月还道:“我是工部左侍郎江元盛之女,江月还。”
皇后一改平日的温和,严肃道:“江元盛?”
江月还豁然跪下,“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并非刻意隐瞒身份,更无意冒充文臾受封,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当时,您可还记得,我爹江元盛给您出主意,因为我跟文臾长得像,让我代替文臾去和亲,可我去了太子府才知晓,文臾自己去和亲了,我被关在太子数月之久。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何?还请文将军解释解释?”
文厚德走近江月还,低声道:“江家满门性命,你是不要了吗?”
江月还铿锵有力地说:“皇后娘娘,文将军以江家满门性命威胁我,可在我看来昼国的黎明百姓疆土完整更重要!”
文厚德慌了,“你休要胡言!”
谢凌道:“那请问文臾在何处?我自幼与她相识,岂会认错?”
江月还道:“皇后娘娘,我知道文臾在何处,她在丰雨乡,我亲眼所见,身边都是封辽人,莫非你们打算里应外合?”
文厚德:“哼,你有什么证据?口空白牙就想诬陷于我,我戍边三十余年……”
谢凌不耐烦道:“文厚德,丰雨乡是瀛州,乃至整个昼国的命脉,如今却藏着数万封辽兵马,这些人若不是从你授意,他们如何能不动声色地入关?”
皇后一听,整个人都猛然一颤,“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