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影响血小板数量,他需要每周抽一次血,观察血小板是否还在正常指标范围内。如果数值太低,化疗的进程就要缓一缓,让血小板的数值升回来。
通常他上午早一点到医院,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结束疗程,尽快回别墅休息。
江孝非要他在做脑肿瘤的化疗之前,先去检查一下溺水有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他不耐烦地拒绝。
脑肿瘤看似永无止境的疗程已经让他心生厌倦,不想再做额外的身体检查。
江孝见劝说无果,竟然跑去找他的主治医师,像小学生跟班主任打同桌的小报告那样,把他溺水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吐出来。
江彦于是也知道了他溺水的事,拿眼刀一直刮他。
下个月就要动手术,为避免溺水对他身体的潜在影响,主治医师让他先去做溺水的相关检查,不然不能进行化疗。
双江兄弟拿到主治医师的“免死金牌”,得意地把他押走。
江孝这个八婆,都跟他说了自己身体没事,居然敢打老板的小报告,忘记每个月是谁给他们兄弟的银行卡打工资?早晚炒他们鱿鱼!
上午被溺水的检查耽误,脑肿瘤的化疗只能放到下午。
中午他们离开医院,走到距离医院不远处的赫尔辛基港口咖啡馆吃点东西、喝点热饮。
所有抽血项目上午已经做完,沈昀现在饥肠辘辘,尤其还被双江兄弟气了一顿,简直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可是太丰盛的食物,生病的他又实在没胃口吃,便到咖啡馆吃点简单的轻食。
到后,双江兄弟进店点单。
沈昀在外面的露天桌椅上坐下,后背靠着椅背,微微仰头感受扑在脸上的海风,静静聆听海风的声音,心中出奇平静。
一月的赫尔辛基太冷,港口外围很大一部分海面已经冻结成冰层。
海水没有冻结的时候,还能听到海面起伏、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每周做完化疗,沈昀都要到这家港口咖啡馆的外面坐一坐,喝一杯红酒,吹吹海风,这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每当海风拂面,他都能感到有一股力量穿透身体,让他从疾病的折磨中短暂逃离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自然疗愈法”吧。
但今天的化疗放在下午,红酒是喝不成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p①进消息,应该是毕柏明。
掏出手机读屏②,果然是他。
毕柏明不知道沈昀今天的化疗放到下午,让他打电话给自己,说说上午化疗的情况。
毕家四代行医,在香港经营一家高端医院,毕柏明在自家医院当眼科医生。
毕家和沈家是世交,沈昀和他从小玩到大,认识了半辈子。
去年眼睛出问题,沈昀第一个就是找他给自己做检查,芬兰这家综合癌症中心也是毕爸爸推荐他过来治疗的。
沈昀从大衣口袋拿出装airpods的耳机盒,准备连上蓝牙给毕柏明打语音电话。
从插耳机的孔往外拔airpods时手指打滑了一下,airpods掉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他顿时冷脸:
连耳机也欺负我瞎了!“喂—”
“喂——”
苏禾脚步一止,长廊不远处,几个叼着根烟的男生正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她眉心微拧,像是没听见一样往前走,脚步却有些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喂。”没走几步,那三个男人突然上前把她围作一团,“不是来打零工的吗,叫你过来做点事儿跑什么跑?”
为首的是一位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他嘴里叼着根烟说话却没有任何含糊。
只是那烟雾缭绕熏在她眼前,苏禾有些不适应的拧着眉心,往后退了些。
女孩越往后走,黄毛越靠近。
苏禾垂着头往一边挤,很快拉开距离。
那边很快来人把她围的更紧一些,“耳朵聋了?”
苏禾抬眼,眸中已经是满满的不悦,“我打零工的时间已经结束,没必要再为你们服务,麻烦你们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