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上传来温度,女孩温暖的双手紧握上他的,宋嶙怔住,一时语塞。
祁缘轻声说:“我给你暖暖。”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掺杂着的还有少年热烈的心跳声。宋嶙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在渐渐回温,其实她手并没有多热,只能说是不凉,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她,那份平和的温度也逐渐变得滚烫。
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耳根也红透了,这次不是冻的,是羞的。
祁缘但凡抬一下头都能看出来他脸上的不对劲,可是她没有。她在他手上捏了捏,问:“好点没有?”
“啊……好了,好多了。”宋嶙把手抽出来,眼底多了些许笑意,转头拿起刷子继续涂,他再愣一会儿浆糊都要冻住了。
直到现在祁缘也没察觉到他有丝毫的不对劲,她把手重新伸回手套里,说:“那我们快点粘吧,一会儿回屋就好了。”
“嗯。”
还是宋健的办法好,一粘就好,还特别牢,怎么吹都吹不烂。接下来这几个都是这么粘的,一共也没用多长时间,比胶布贴的立整多了。
到底还是贴春联,院里多了一抹红,年味儿一下就上来了。
祁缘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向宋嶙被大雪吹得花白的头发,好笑道:“宋嶙,你现在好像个小老头儿。”
宋嶙也笑了:“还说我呢,你也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他拎着她,拍掉她身后的雪,她扬起唇角,想起一句话。
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祁缘伸手去接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下的似乎又大了些。
瑞雪兆丰年。
那时候妈妈总说,过年这天下大雪就是好运的征兆。祁缘眼底兜着泪,想必妈妈是想告诉她,她和外公外婆已经团聚了吧。
不知道许愿会不会灵验,但她还是想试试。
她双手合十,祈求上天,祈求她妈妈下辈子不要再遇见祁建强。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和外公外婆此时一定还活着,也一定会很幸福。
说到底,还是她太执着。
要是殷曼早一点放下面子,选择和祁建强离婚,选择回去和两个老人认错,事情也就不会走向今天这个地步。
她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再重来,无论你选什么,做什么,它都只能给你一次机会。
这一次机会,将决定你今后的路是否平坦,也将决定你是否幸福。
这次,是殷曼选错了。
……
两人刚进屋就闻到一股糊味儿。
宋健正待在厕所里刷手机,不知道看的什么视频,笑的不亦乐乎,隔着门都能听见他敞亮的笑声。
宋嶙走到厨房,顺着气味儿找到源头,抬手把锅盖拿开,他没想到居然连汤都熬没了,菜也糊的像样,正黝黑的粘在锅底。
“爸,你是闻不到味儿吗?”宋嶙紧着把插头拔下来。
“啥?你在外面都闻到了吗?”宋健听见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味儿太大了,紧着把窗户打开了。
两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一个在厨房里忙活的脚打后脑勺,一个在厕所里被冷风冻的瑟瑟发抖。
等宋健出来,宋嶙把四盘烧焦的菜摆在他眼前。
“哎呦,怎么糊了?”宋健拍大腿。
“我俩一进屋就这样了。”祁缘说。
宋嶙笑了声:“今年又做八个啊?”
宋健瞪他:“一天损你爸可有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