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很复杂的表情变化。
像是凝滞,无奈,破防,慌张组合在一起。
陶稚察觉到了,所以后面……他就不停地在重复着这个词。
后来从傅司珩家里离开,他回到宿舍,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后,趴在书桌上自己反省。
他好像不该这么坏。
可是傅司珩也很坏啊,傅司珩在故意欺负人。
但他也骗了傅司珩呀。
算了,就当扯平了吧。
说都说了,以后不要这样好了。
不会有人发现的。
陶稚当时是这样决定,结果再次见到他,还是忍不住。
明明已经不生气了,可见到傅司珩,直男两个字就跟有了记忆似的,很自然地便脱口而出。
像是在耍小脾气和埋怨。
陶稚这辈子,主观上干的坏事,大概就只有这件了,故意反复提及自己是个直男。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算坏。
他没有说谎,只是说的频率有点高,伤害到了某些老男人而已。
这是他自己的小秘密。
可是现在,却被当事人发现了。
陶稚听见傅司珩的话,先是震惊,随即睫毛快速颤动了好几下,视线飘忽着躲闪,嘴硬道:“没有啊,傅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还有点儿害怕。
傅司珩看着他,原本想说他不是傅铮那样的蠢货,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顺便还想问问他,怎么小萌兔还学坏了。
这些话都在嘴边了,可他看着陶稚忐忑不安的表情,想了想,又全部咽了回去。
“那就是还在生气了。”傅司珩说。
“没有啊。”陶稚还是不承认,依旧装嘴硬:“傅哥,我没有报复,我也没有在生气。”
傅司珩:“生气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又不会跟你计较。”
“……”真的不会计较吗?
陶稚不太相信,因为傅司珩这个人很坏,陶稚前天才真正地认识了他,知道了他恶劣的样子,他觉得傅司珩今天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不相信?”傅司珩又看出来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您总是欺负我。”这次陶稚没有再嘴硬,而是安静了一会儿,抬起脸,小声地告诉傅司珩。
总是。
好严重的罪名啊。
但是仔细想想,陶稚的控诉又没有错。
确实有些欺负过头了。
傅司珩反省过。
陶稚离开的当天,还有他从酒吧回家后,洗澡去除酒味的时候。
“那你也可以欺负回来。”傅司珩:“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反抗。”
“或者,你也可以在我欺负你之前,反过来先欺负我。”
“你可以试试。”
“……?”
什么啊,好绕,听不懂,也不会做。